几秒之内，小破车摇身变成一辆高科技高性能的四轮宇宙飞船，宋明栖十分吃惊，紧握方向盘不敢乱动，“卧槽，季榆，你托人问问我的C类驾照能上路吗？”

这辆车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咻”一下收起玻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小小的液晶屏幕在经历黑屏之后又突然亮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季榆无法解释目前的情况，迟疑片刻才说道：“这是飞雁科技上周刚披露的新季度产品，全息AR导航仪，可以将百米以内的路况虚实结合，并给出最优解，很大程度上减少交通事故的产生。只是……为什么会在你车上？”

宋明栖赶紧熄了火，“我哪里知道！”

“该不会是你背着我签合同了吧？”

“怎么可能！”

“有人动了你的车，改装了内部系统。”季榆捏着下巴思考，“无缘无故送这么大一份礼物，会是谁呢？不是晏总的话……难道是小晏总？”

宋明栖确实和晏温吐槽过这辆车的性能问题，不过小事一桩，根本不值得挂心。再说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飞雁集团反而是一种负担，逃都来不及，更不可能拿来送人。

无论是被监听还是被跟踪，现代社会的大数据无所不能，想要完全规避这种风险根本不可能。而且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律师，宋明栖早已屡见不鲜，越是谨小慎微，越是会掉进对方设置的陷阱中，还不如活得自在一点。

权衡之下，他重新踩上离合，像往常那样输入目的地地址。

“几点到？”

“十二点左右吧……”季榆有些紧张，不由得抓紧了内车门上的扶手，“不然咱们别开车了，打个车过去？”

宋明栖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真够跌份儿的，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万一……”

“万一真的只是一份礼物呢？现在下车就是打草惊蛇，既然对方都这么好心了，哪有不亲自去见的道理。”

即使如此，季榆还是不放心，找出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并关了机，这才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宋明栖笑道：“没用的，季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智商绝对在你之上，你能想到的方法他也能想到的。”

“损谁呢？”

“意会，意会。不信的话你可以开门试试，我保证你绝对下不了车。”

季榆转向窗户一侧，闭眼不语。

午高峰的车况十分糟糕，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聪慧的计算机也无法及时推算出最佳路线，尤其是每到年末，日日如此，以至于他们等了一个五分钟的红灯才再次启程。准点到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这辆车真的变成宇宙飞船飞去外太空，他们也得呼叫空间站找个临时代驾坐火箭换乘。

宋明栖嫌他玩笑开得太夸张，打开蓝牙正准备放点什么消磨时间，不料导航仪上的人工智能先他一步。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有一双隐形的眼睛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两人面面相觑，逐渐收起散漫的笑容。

“你不觉得有点热吗？”季榆象征性地用手扇了扇风，意外的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破东西怎么时灵时坏，到底什么情况……”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它能够思考，有绝对理性思维，分得清人类语言的深层含义，甚至还会预判。宋明栖试着松开油门，但行驶速度只增不减，屏幕中的光标一点一点向目的地挪动，一切都在“它”的运筹帷幄之中。

原来他们才是可有可无的客人，意识到这点后宋明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说：“不然你砸烂它，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刚说完，仪表盘上突然亮起一盏红灯，闪动的频率很快，半秒后刹车失灵，一整块挡风玻璃变成白茫茫一片，无法辨认方向。现在这辆车属于无人驾驶的状态，像一只脱离控制的雪橇，疯狂地在城际高速上滑行。

季榆拉紧安全带，害怕自己一撒手就跟着飞出去了，“叫你这张破嘴乱说！我可不想和你一天合葬！！”

“你以为我想吗！？”宋明栖手忙脚乱的，吓得一身冷汗，“你他妈的人生圆满有房有车有对象！我死了还得继续还墓地的贷款！！”

咚！咚——

一声巨响震得人头昏脑涨，应该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发动机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哀嚎声，一股浓烈的塑胶灼烧味弥漫开来。

季榆猛拍了几下液晶屏，没有反应，想要开窗呼救，按钮完全卡死连机会都不给。

“你他妈的快点想办法啊？！”

“我想什么办法！？人工智能杀疯了你去找图灵啊！！”

“我的意思是让你收回刚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