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影(57)

作者:猛女叹气 阅读记录

许正元笑了:“你妈刚把我儿媳妇叫出去打麻将了。”

“……”

“行了,你是怕在我这待久了听到不想听的吧,”许正元揭穿他,“我不想多说,你又不是念念,有些事自己能想通。”

姜北握着建盏,茶水渗湿了拇指。

许正元喝了口茶,问:“伤好点了吗?”

他没说是哪里的伤,姜北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缓声说:“好多了。”

许正元看着他动作,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林安呢,没联系你吗?他腿脚不方便跳不动了吧,那天他吵着要去找你,爬了六楼,你有空就去看看他。”

姜北应下了。

“你妈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家闷着,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说,但你总不能让你妈担心。要么你就跟她说实话,要么就像以前那样,别看你妈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天天盘算着你爸的资产,其实心细着呢,你哪根手指头动她都清楚。”

两人私下没有上下级之分,倒像对叔侄,许正元拿出长辈那一套,跟姜北促膝长谈了小半天。姜北还是老样子,挤一下说一句,惜字如金,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许正元撬不开他的嘴,觉得没劲,干脆不说了。

临走前,姜北才想起正事,问:“那处分呢?”

“什么处分?”许正元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说吧。嫌疑人拒.捕,还挟.持人质,就算你伤了他处分也不会太重,放心吧。”

他没有多说,过程就更不必告诉姜北了。

姜北也没有多问,跟许正元道完别,拎着嫂子准备的回礼打算回家。

“小姜。”

刚走到门口,许正元还是忍不住叫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吗,有些人不是想活,只是不敢死,所以你不必自责。”

姜北盯着鞋尖,那里被水打湿了。

许正元观察着他的反应,沉声说:“后边的事是林安帮忙处理的,林安说你那晚死活不肯让人带走他,也没人带走他,等你哪天想通了,能面对了,就去找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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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过得很快,姜北也没用病假,元宵节都没过就去上班了。姜母这次没赶着回老家陪她老公,想着留下来照顾儿子,早上姜北走时,非拉着儿子围围巾,穿秋裤。

“我跟你说,年轻时不注意,老了就等着风湿老寒腿找上门吧。让你找媳妇儿我是不奢求了,所以你现在不保养好身体老了谁照顾你?敬老院都不敢收单身老汉了。”

姜北在他妈妈汹涌澎湃的母爱中被裹成了粽子,抬手都不方便。

然而姜母还没走完流程,拿了支药膏塞姜北衣兜里:“记得涂药,这药是我托老乡寄过来的,据说除疤效果特别好,隔壁李嬢家儿媳妇剖腹产留了疤就是用这个涂好的。你脖子上是别的疤还好说,留圈牙印算怎么回事呀,回头别人问起我都说不清,要是涂不好,咱就去做激.光。”

姜北摸到脖子上的一圈小凸起,正在结痂,痒痒的,他总想挠:“不用。”

“别抓!”姜母打掉他的手,“容易感染,好不容易才长好了。”

唠叨了十来分钟,姜母总算肯放儿子走了。等姜北一出门,她那张笑脸立马换成了愁容。知儿莫若母,就算没人跟她说实情,姜北表现得再不在意,她也猜到了几分。

虽已开班,但春意犹在,市局处处挂着小红灯笼,红底烫金字的春联贴在门头,洋溢着喜气。林安杵着拐杖站在门口,纵有万般思绪奈何肚子里没墨也无从说起,嗫嚅了半天,半个字没说出来,索性作罢。他自我安慰道: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刑警队办公室里闹哄哄的,个个都在抱怨过年发了多少红包出去,随了多少份子钱,直呼工资不够用,要去打小工。平日里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同事们在此刻找到了知己,抱团互吐苦水。林安不参与他们的比惨大会,拿了桌上的开工礼物,问:“吴子川呢?”

有人在起哄:“吴子川是老王的人,你在咱们这儿找什么?要我就直接去痕检科找老王要人。”

众人不吐苦水了,跟着起哄。

林安听懂了,恨不得一拐杖扫翻他们:“想什么呢?和右手相处久了看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是不?腐眼看人基,我是让他把东西给我送过来!”

林安不与他们多说,打开铁皮柜翻找:“奇怪,吴子川明明说放这儿的,怎么没有。你们有谁看见放柜子里的陶瓷罐了?”

离铁皮柜最近的那位同事啃着包子,含糊不清道:“一组新来的实习生说那罐子不错,准备拿回去泡大蒜。”

“泡什么?!”

林安炸了,一口气没接上,差点晕厥。同事吓坏了,赶紧扶人坐下,正考虑要不要出于人道主义来个人工呼吸,那位泡大蒜的小同学就抱着洗得透亮的罐子,哼着小曲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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