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的情绪好了许多，见宋一湿哒哒的坐在自己旁边，把他脖子上的毛巾拿起来准备擦他的头发。

宋一脖子上一凉，扭头去看林与，发现他已经把毛巾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揉搓着。

被顺毛的感觉真好，要是林与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宋一的发质偏软，还带着一抹棕黄色，肯定是挑食或者营养不良才会导致头发变色的，但这个样子也很好看，至少在林与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颗不安的石头落下来了大半，但还是有一个疑问憋在宋一心里。

奈何今天实在是有些累，宋一微微眯起了眼，好好享受着林与为他顺毛。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屋内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的头顶。

就在宋一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头上的毛巾停了下来，这让宋一感到奇怪，难道是头发干了？再揉一揉嘛~

宋一微微睁开了眼，发现林与越靠越近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林与要吻自己了吗！？又猛的闭上了眼睛。

“宋一，今天是什么日子？”

吻没有落下来，但是传来了林与充满着薄荷味的声音。

宋一有些不知所措的涨红了脸，轻声说着：“我们约好的日子。”

林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接着说：“那你愿意听我的表白吗？”

“我愿意！在一起吧，我同意了。”宋一已经等不到林与长篇大论的表白了，喜欢就是喜欢，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的那种喜欢，大家心里心照不宣的了解就够了。

林与轻笑了一声，捏了一把他的脸，“你就没有想问我什么吗？”

“你愿意说的话，那我可以听听。”

宋一其实不是一个适合倾听的人，每次跟王原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就不耐烦的挂断，但为了林与他希望能够知道些什么。

林与搂着他，让他坐的再近些，宋一已经恨不得坐在林与身上一了百了，但为了不让林与觉得自己不矜持，就任由着林与搂着自己。

“我回去的时候，其实是想送给你一束狗尾巴草，但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了大妈，她站在五楼的楼顶，准备往下跳。”

林与跟着自己的回忆思索了起来。

当他跨过一个又一个水坑的时候，发现大妈家的门是敞开着的，楼顶传来了很大的哭声，他顺着向上望去，看到大妈一脸悲愤的坐在上面。

周围的一些旁观者跟看着一个笑话一样开始讨论。

“好像听别人说，她的女儿被她老公给卖了？”

“是啊是啊，这个男的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正常，谁知道那个女的高兴的要死，我还劝过她，她还跟我翻脸！”

“我看呐，那是自作自受，活该去跳楼。”

一个看戏的人抬头大喊着：“跳啊你！我就不信你敢跳的下来！”

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一大半的人都怂恿着她往下跳。

直到大妈往下看了一眼，有了动作。

林与心脏猛的一颤，感觉大事不妙，楼顶悲愤欲绝的大妈看到了林与，站起来大吼，“小与啊！你听得到吗？”

楼下的人被她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得连忙往后退，生怕她跳下来砸到自己。

“诶，要死别脏了这里的地啊，够脏的了，还想再来点污染是吧！”

一个看不过眼的老婆婆提着袋子颤颤巍巍的说：“都小声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林与慌了，准备冲上楼去救她。

但大妈又说：“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走我的老路！小喜要是找到了，以后拜托你多多照顾她！”

说完往前挪了好几步，双手张开，满是泪痕的眼睛闭上了。

就在林与准备冲上去的那一刻，突然身边巨大的一声响，周围的人开始尖叫，120的声音从远处的马路传来。

“哎呦喂，怎么真跳下来了。”

“去你的，真脏，太晦气了，走走走。”

“我就说吧，像她这种没有志气的人，也只能跳楼来找个存在感咯！”

有的大人连忙挡住小孩的眼睛，一些小孩子不明所以的开始哭闹着，现场成了一团乱麻。

林与颤抖着转身，地上的血迹已经流到了他的脚边，但周围除了他，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的，他走到满脸是血的大妈身边，将她的头抱住，双手交叉按压心脏，开始给她做心脏复苏。

这让他回想起了几年前亲生父亲的死，虽然自己没有在现场，但一定和这个场面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他爸是被乱棍打死的。

一幕幕的阴影在眼前浮现，如同一个动画开始在脑海里打转，自己在医院里无助的样子，在家里被警察通知亲生父亲是被乱棍打死时自己当时不敢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