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站直身体，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花园的紫藤廊架下。

紫藤的茎蔓蜿蜒屈曲，有些早开的花序已悬挂在绿叶藤蔓之间，迎着夜风缓缓摇曳。

滕子文转过身来，与言晏正面相对。

“你考虑好了。”滕子文肯定地说。

言晏凝视着滕子文。

白固说，赌的话还有赢的机会，不赌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差不过是再次分手。

最差不过是分手。

给滕子文一个机会，赢的话他能得到一个家。

给自己一个机会，输的够惨的话他就可以彻底死心。

言晏深深望进滕子文的眼里，那里曾经出现让他泥足深陷的温柔，也曾经出现让他痛彻心扉的冷酷。

但现在，那双眼睛里带着期许。

言晏的手缓缓爬上滕子文的背，最终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

“我考虑好了。”言晏毫不退缩地与滕子文对视，“我们重新开始。滕子文，我爱你。”

滕子文看见言晏眼里又燃起了他熟悉的光芒。那般得动人。

滕子文和言晏深深对视了一会，突然一手扣上了言晏的腰，一手扣上了言晏的后脑，然后用力地吻上了言晏的双唇。

言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更紧地抱住了滕子文的背，承受滕子文的辗转深吻。

他们的身边就是紫藤花架的一根柱子，滕子文顺势将言晏抵在了木柱上，继续在他口腔里掠夺。

言晏以更大的热情回应，两个人抱在一起，朝着另外一根柱子撞过去。

滕子文的背直接撞到了那根柱子上，靠着柱子才稳住了两个人的身形。

身边几步远就是一张长椅，滕子文离开言晏的唇，带着言晏往那边走了两步，然后更深地吻了上去。

——

——

过了很久他们才从紫藤架的深处出来。

两个人的衣服互相抚弄衣服，却抚不平褶皱。

滕子文的衣服腰后的部分有可疑的白色半凝固污渍，言晏的衬衫纽扣遗失了好几个。

滕子文跟言晏的裤子口袋都鼓鼓的。言晏的口袋比较浅，口袋里的东西露出了一角，瞧着好像是内裤。

两个人身上萦绕着一股腥膻味。

言晏的手还被滕子文包在掌心里。

他们走近别墅的时候，言晏低着头，生怕遇上管家或者佣人。

别墅里的灯已经熄了大半。

察觉到言晏的步子越来越小，滕子文捏了捏言晏的手，以作安慰。

滕子文拉着言晏走到别墅门前。别墅的门是虚掩着的。滕子文伸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言晏从滕子文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往里打量

一楼大客厅里没有一个人。

“放心了？”滕子文侧头问言晏，得到回答后，提脚往前走。

言晏的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他是做不到像滕子文那样神色自如，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

安全地走过客厅，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言晏抓着滕子文的手，抬脚上楼，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才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姜管家的声音响起。

“少爷，言少，你们……”姜管家穿着睡衣出来，看到滕子文牵着言晏上楼，而言晏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顿时发觉自己出来地似乎不合时宜。

见姜管家看着他们，言晏总觉得管家知道了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言晏对姜管家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随即低下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了。

滕子文清了清嗓子：“姜叔，你去睡吧。”

姜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应声道：“噢噢，老奴马上去睡。少爷跟言少请放心，老奴什么都没看到。”

姜管家木着一张脸转身。实际心里很不平静。

言晏听到管家的最后一句话，头都要埋到地里去了。

姜管家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言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滕子文听见了，低低地笑了两声。

言晏掐了掐滕子文的手，等他收敛了笑声之后，才继续往楼上走。

谁知道没走几步，姜管家的身影又出现了。

姜管家咳了一嗓子：“少爷，言少，老奴在你们的卧室里放了姜汤，夜晚寒气重，请一定记得喝。”

姜管家的话里没有其他意思，但言晏的一张脸还是快速地拔红了起来，都快能冒烟了。

滕子文脸上浮起一分不悦：“姜叔。”

姜管家见状，躬了躬身，一眨眼又消失了。

但从楼梯到卧室的这一段距离中，言晏脸上的热度始终没有消退。

两人执手无言地进了卧室，滕子文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回头问言晏：“先洗澡？”

姜叔说得对，夜晚寒气重，洗个热水澡，再喝姜茶。

言晏点头。他浑身黏腻腻的，特别是身后，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