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和迈克尔都想去看诺兰，无奈只是想想而已，陆臻不可能答应的，而且陆臻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他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处，又不是医生。

陆臻回到病房，他找来一张单人床，紧贴着诺兰的病床，躺下来和他肩并肩。

现在是晚上，夜晚总是个敏感的时间，它可以使人脆弱和不自觉地缺乏安全感。

黑夜也是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载体。

回忆如潮水般涌向陆臻的脑海。

他与诺兰儿时的相遇，相识，分离。

长大后的重逢，利用，矛盾，到后来的相知，相惜，相爱。

每一件事都那么遥远，又那么近。过去的一幕幕如电影般逦迤上演，心口的位置一阵阵地抽痛，疼痛从心口涌上喉咙，干涩得令陆臻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回忆过于美好，现实却沉重得如巨石般压得他动弹不得。

陆臻轻轻握起诺兰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偏头看着他完美的侧颜，勉强一笑，“诺兰，你知道吗？我有时想你，想到无法承受。”

“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不自觉地想你，你生气的时候，开心的时候，严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你的每个细微的表情竟然都那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心里。”

“我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怅然若失，在有你的时间里泰然自若。我的心深受你蛊惑，无可救药。”

一滴咸涩的泪滴划过风华的脸庞，顺着脸颊没入枕头里，变成一个不规则的花纹，被黑夜吞没，不见踪影。

陆臻稍稍倾身，有些冰凉的嘴唇印上另一张有些发白的嘴唇，细细描绘，柔软的触感令陆臻沉溺其中，他屏住呼吸，心跳的频率有一种魔力，把他带入只有诺兰的美妙世界，彻底沦陷，无法自拔。

第二天早上，小雪照常来给诺兰做一系列的检查，陆臻都陪伴在侧。他变得沉默了，也变得深沉，不再笑容满面，不再嬉闹。

恐怕只有诺兰醒来能换回原来的陆臻，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尽管没有阴沉着脸，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说服不了任何人。

小雪说诺兰的情况很好，虽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但也没有恶化的趋势。总的来说，外伤都在慢慢愈合中，内伤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

第043章 求而不得心难耐

小雪检查完就出去了，并帮忙带上了门，又是陆臻和诺兰的独处时间，他突然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诺兰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乖巧，他就在一旁和他讲话，怀念过去，幻想未来。

嗯，诺兰醒来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陆臻不禁有些憧憬，他们或许会有孩子，一起抚养孩子长大；又或许会一有假期就全世界旅游，看遍世间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再或许整天呆在一起，慢慢变老，即使不说话也很甜蜜。

可是，没有你，这些又怎么会属于我。

陆臻握着诺兰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这是他视若珍宝的人，“诺兰，我又莫名其妙地想到我们刚重逢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我逮着机会就调戏你，看你变脸我特别有成就感，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

“嗯，没想到那次你竟然强吻我，你明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心心念念二十年，却因为我们的身份对立不敢相认，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失态，我无从得知。那时我也不爱你，甚至连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你的求而不得，我亦无法感同身受。”

“我还记得你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他不忍下手，我不担心”，那个人是指我吧，确实，当时不管你对王牌做什么，我都没有要杀你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你掌握的资料不多，不是胜券在握你不会轻举妄动。也许就是那一次见你，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微妙的感觉吧，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

陆臻深深叹了一口气，想起他和诺兰的爱情之路，可谓是坎坷曲折，“后来，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似乎每件事情里都有你，不知是上天捉弄还是我们本该牵扯在一起，当你为了我受伤，又说不想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我的心彻底慌了，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再也得不到你的宠爱，你的包容，你的所有将与我无关。那一刻，我紧张得落荒而逃。”

“我一个人在病房外想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和你试一试，抓住生命里可能唯一的爱情。你说爱情是不是精神鸦片？上瘾后就再也戒不掉，就像如果没有你，我的心就空了。明白吗？”

回应他的是，床上的人儿悠长而均匀的呼吸和机器走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