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2)

作为一个电影爱好者,他买了一部家用投影仪,关灯,拉窗帘,两人一起坐在狭窄的双人布艺沙发,就像在私人电影院一样。

很快,阮尘沉浸在剧情之中,心情激荡,目光发亮。

这时,牧星海时不时地问他一句没看懂的剧情,阮尘就头头是道地跟他解答,他很喜欢牧星海跟他的相处方式,既有礼貌,也不冷场。

牧星海既觉得他可爱,又有点无语,哪有生日跟恋人一起看凶杀电影的啊?

牧星海算是他的校友学弟,其他院的,但在他们学校是个小有名气的民间帅哥。他长得英俊,有次照片被人发在网上都有上千转发,社交平台几万粉丝,每日生活都光鲜亮丽,是个24k纯金高富帅,而且作为社交达人,相当会为人处世,连他这样的社恐患者都能应付得当。

他看得入迷,牧星海拿了桌上的蜜桔剥开,喂给他吃。

带着温度,时间恰当地放在他手心。

阮尘迷迷糊糊地都吃了。

放完整部电影,阮尘兴奋地问:“是不是很好看。”

牧星海目光忍不住地停留在他的嘴唇,迎合地说:“是,是很好看,不过有个地方我没看懂……”

阮尘眼眸一亮,滔滔不觉地给他讲解起这部电影的画面如何如何精妙,拍摄手法如何如何巧思,内容如何如何有深度。

牧星海凝望他,心不在焉地适当回应,他对电影其实不感兴趣,但对阮尘充满兴趣,尤其喜欢看到他沉迷在喜爱的事物时的模样,太可爱,所以还是耐心听完。

终于讲完了,然后阮尘说:“那我们再看一部吧!”

牧星海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阮尘迟钝地说:“怎么了吗?你看累了吗?是有点烧脑……”

牧星海靠近过去:“已经九点了,阮师兄。”

阮尘心里懂,但他还是装傻充愣,说:“哦,你要回去了吗?”

牧星海装不下去了,一副想拥抱住他,又强行按捺自己的焦躁神情,困扰地望着他,坦白道:“其实我没怎么看进去,对不起,阮师兄,我今天可以留下来睡吗?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他说:“我想和你做。”

压抑着,含蓄而急切。

阮尘瞬间面红耳赤,他是个极其内敛保守的男人,不能理解牧星海为什么总是主动要求。

而且是和男人,就不觉得难以启齿吗?

阮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他很想拒绝,牧星海向他贴近过去,他一转头,看到牧星海英俊年轻的脸庞在他的视野里放大、接近,明眸中似有熠熠柔光,他的眸色是比旁人更浓的深棕黑色,如幽深静谧的水潭,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他顿时就如被蛊惑了一般。

他向来优柔寡断,在被人请求需要时尤甚,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要躲开,牧星海已握住他的手,交缠手指,揉捏指尖。

见他没反抗,再覆身,轻轻碰了下鼻尖,侧头,找好角度,温柔地亲下去。

阮尘脑子一懵,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节奏完全被牧星海带走。

等回过神。

牧星海粗糙湿热的手掌已贴在他的脚踝,轻扣握住,拇指抚摩他的外踝骨。

他脑海里朦胧想起一句在网上看到的话,大致是:情动就像躺在挠人发痒的青草地上,蜗牛湿润地爬上你的指尖。

牧星海搂着他,笑了声,低头亲了下他的颈侧,暖息拂过,他的话让人痒丝丝的:“师兄,你洗澡了。”

阮尘脸红,由不住地脸红心跳,喁喁说:“生日当然要洗澡啊。”

而且他明明不是牧星海的师兄。

牧星海的手悄无声息地往上攀。

脚踝,小腿,膝盖。

三,二,一。

像轻叩暧昧门扉,轻柔推开,滑落下去,一落至底。

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都是这样,无法拒绝。

牧星海自己也很困扰,这是牧星海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具体也说不出阮尘哪里好,可就是满脑子不停地想着他。

明明是阮尘先喜欢他的。

-

大概是五个月前,他们才开始联系紧密起来。

认识倒是认识挺久了,牧星海以前也见过阮尘几面,可是阮尘非常沉默,两个人关系泛泛,仅仅知道阮尘是他女朋友的师兄,在读博士后,延毕几回,兼职当讲师。

也有个联系方式,静静躺在彼此通讯录列表名单。

还是阮尘主动问他讨要的,但是是哪次聚会他已经记不清了。

牧星海交友广泛,各种性向的都有,其中有个叫做林暮,是个透明柜的gay,有天突然来问他:“你好像和阮老师关系挺好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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