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就不靠谱，余朗盯着电脑，抓自己的头发。

“算算至少已经过去二十四年，没准已经搬了。”魏竞川也探过头来看，数字转换成经纬度后指向这一点，这是苏棠留给他的，他隐约有些紧张。

余朗拿出手机打电话，他恰巧有个高中同学在城市规划设计院上班，上来先寒暄两句，今天正好工作日，就拜托他帮忙查一下这个地址。两个人很熟的样子，说完这事还闲聊了一会儿，余朗答应帮他要一个陈最的签名。

“知道啦，陈哥，下次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魏竞川正看着他，他淡淡地叙述：“粥都凉了。”

余朗因为接近真相太激动，他把手机放下，又拿起勺子要继续吃。

魏竞川却捏住余朗的手腕，拿走他的碗：“重新盛一碗吧。”

“怎么了？”余朗敏感地觉得魏竞川有点不高兴。

魏竞川把粥碗端回来，有点别扭地讲：“你都没喊过我哥。”

余朗看他的眼睛，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了：“明明喊过的。”

“除了床上。”魏竞川直白地说。

这不说还好，一说余朗就想到自己昨晚实在受不了，跟魏竞川讨饶，喊了声“哥哥”之后被弄得更厉害，他心有余悸地看魏竞川一眼，把嘴巴闭上了。

魏竞川垂下眼睛，似乎是放过了他：“快吃饭吧。”

余朗莫名其妙想起那篇同人文，里面的他和魏竞川恋爱时，他一直喊他“川哥”。

老同学的动作很快，余朗刚刚喝完粥，他就回了电话给他。

“那个地址在二十四年前是个金库。”老同学告诉他，“名字是SCS金库，做第三方私人保管箱业务的，我顺便帮你查了一下，现在是搬到CBD的E区去了，看来老板生意做得不赖。”

余朗一听是保管箱，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他谢过老同学，挂了电话之后拿电脑搜索了一下SCS。

“魏老师，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余朗走进厨房，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

魏竞川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在这一刻生出近乡情怯之感，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苏棠，关于她的记忆也太少，他不知道苏棠会给他留什么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苏棠对他是爱更多一点，还是恨更多一点。

“如果你没准备好，我们可以以后再去。”余朗很善解人意地说。

“没关系。”魏竞川说，他隔着一点距离看余朗，“你在就好了。”

下午两个人出门，魏竞川开车，导航到SCS总部，SCS如今业务广泛，保管箱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的分支。

因为两个人身份特殊，所以余朗提前预约了绿色通道，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Beta，工牌上写着她的英文名，Chris。

“我母亲在这里租了一个保险箱，但她已经去世了，我可以帮她把东西拿出来吗？”魏竞川坐在那里，很清晰也很平静地问。

“请提供一下您母亲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如果当初在办理的时候，她就选择了可以代取的选项，您就可以代取。”Chris回答他。

Chris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苏棠女士在租赁保管箱的时候，选择了指定人代取业务，我这边需要确认您的姓名和身份证。”

魏竞川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余朗的手伸过来，在桌子底下握住魏竞川的手。

“魏竞川。”魏竞川这句话有点轻。

Chris拿起身份证比对魏竞川的脸，然后在电脑上输入信息，魏竞川觉得这个过程太久了，他的心跳都合上了Chris敲打键盘的声音。

“打开保管箱还需要当时留下来的六位密码，您知道吗？”Chris抬起头问他。

魏竞川愣了一下：“我可以试一下。”

Chris：“输错三次会被锁定，如果不知道密码就得走另一个审批程序，时间会久一点，您自己选择。”

魏竞川笑了一下，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没猜对，我就不拿这里的东西了。”

魏竞川抬手输密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按下确认的时候，他很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余朗的手。

Chris按下回车，对他们微笑：“验证通过，请在那里稍坐片刻，大概十五分钟后，保险箱会送上来。”

余朗小声问魏竞川：“你本来就知道密码吗？”

魏竞川摇头，他看上去变得轻松了一点：“我试了我的生日。”

他们坐下来之后，魏竞川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家里只有妈妈会给我过生日。”

余朗看着他，神情目光都温柔：“那以后我给你过，一次都不会落。”

魏竞川在余朗面前变得脆弱：“有段时间总觉得妈妈不喜欢我，我埋怨她太狠心，自己逃跑，却把我留在魏家。所以刚刚输密码的时候其实很害怕，我怕她真的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