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微微愣了一愣，慢慢地说，“所以，我连后悔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吗？”

“那你得去问当事人。”

当事人凌晨三点的时候还没有睡，从酒店大厅出来，站在门口吹冷风。刚洗过的头发湿湿的贴着，他随意一抓，并不在意此刻的自己什么造型。

顾可颐大半夜出门，连妆都来不及化，匆匆忙忙开着车来酒店接他。台阶上的安若然像一尊美丽的雕塑，白皙的脖颈上吻痕刺眼。

“你大晚上撒什么癔症？你不是跟小男友分手了吗？这他妈又怎么回事？”顾可颐看着他上了车，就开始训话。

“是啊，分手了啊，所以我才出来找新人验验货嘛，我让司机先回去了，只能让你来接我了。”安若然说得随意，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顾可颐瞥了他一眼，“你听说过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滴滴打车吗？”

安若然侧头看着他笑得风情万种：“这么晚了，不安全。”

顾可颐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我以为不安全正和你意呢！”

安若然笑了笑，说道，“小可，今晚跟我睡吧。”

吃了一个流沙包的穆珂，在一个很多人无法安枕的夜晚却睡得格外香。接下来的几天密集训练之后，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主秀。

开秀时间是晚上七点，穆珂要作为今年的主秀模特要在开始之前，和况明杰张以乔一起接受媒体采访。

“启用穆珂，一方面是觉得穆珂有很多特质能够凸显品牌今年的主题，另一方面是希望他能带给我更多灵感……”

被媒体问道为什么会用穆珂这样一个新人，张以乔的回答保守又暧昧。

托他的福，穆珂第一次拿着这么多话筒被人采访。

“前几天你的粉丝跟江宁远的粉丝在微博上掀起了一场骂仗，你怎么看这件事？”

穆珂没想到轮到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跟这场秀毫无关系，外围看着的顾可颐倒是很放心，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穆珂对于应付难产的问题有自己的方法。

“我用手机看的。”

不止现场的媒体和设计师愣住了，连一向言语上不肯输给任何人的顾可颐也忍不住笑。

况明杰笑着开口，“这么巧，我也是用手机看的。”

下一个记者的问题终于跟这场秀有关，但是却有那么一点儿意味深长，“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特质能让设计师敢大胆用你吗？”

穆珂眨了眨眼睛，“大概是新人比较新，比较听话吧，我听以乔哥说明杰哥跟他太熟了还会跟他闹脾气。”

张以乔很快接过话题，“确实是，前几天我们彩排，明杰还要改我的衣服，你说你身为一个模特自己有问题要改我的衣服是什么毛病？”

记者显然对张以乔和况明杰的恩怨没有兴趣，接着追问，“《模王当道》的两个评委都这么看好你，一个请你拍摄封面一个找你走秀，为什么还会被节目淘汰，是跟导演组不合吗？”

这种问题倒不是记者不知道节目录制和淘汰规则的内幕，只不过还是想追问穆珂你到底跟两个评委都是什么关系。

“我淘汰的事……”穆珂停顿了一下，“你看过节目应该知道，是沈越沈老师给我的最低分我才淘汰的，别的评委还是挺喜欢我的。”

很好，责任推给沈老师。

顾可颐围观了穆珂的记者采访，精彩得想鼓掌，也没特意教他怎么应对采访，竟然自己学会了，孺子可教。

穆珂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出场，这对他来说简直要了命了。

后台人来人往，穆珂化妆的时候还能跟化妆师有说有笑，妆发完毕候场的时候，他就开始抖了。

小岳被顾可颐耳提面命了好几天，一定要照顾好穆珂，这个时候拎着个袋子里面是各种能量饮料充饥小零食，时不时问他一句，“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穆珂摇头，他不敢吃东西也不敢喝水，怕一会儿太紧张想去上厕所。

“不行，你得少吃一点儿，不然轮到你出场的时候肯定要晕的！”

穆珂瞪着她，“我我我不紧张啊……”

小岳一个白眼翻出了顾可颐的效果，“你都已经开始震动模式了！”

“我我我我没有啊……”

小岳无奈了摇头，可怎么办啊，今天千万不要出事啊，哪里有临阵怯场的大模啊？

穆珂换好了衣服还在震动模式里缓不过来，他抬头看着后来一片明亮的灯光，来来往往的人流，或严肃或活泼的模特们。

张以乔的助理急匆匆进来喊着前面有只射灯不亮了，隔壁模特助理发现少了一条领带，那边的腰带配件又出了问题。

这是跟他录节目完全不同的场合，这是真正的秀场，没有NG，没有剪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