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火星

“朝明红在市内、临市共有房产31套，未建设地皮两块，都已经派人去检查过了，暂时没有发现他。”有警察前来反馈目前调查出的信息。

陆野也正在亲自动手检查朝明红的通话记录，听到反馈，“唔”了一声就让继续查了。刘跳跳却震惊到了极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问：“等等，你说他多少套房产？！”

“31套。”前来反馈的小哥苦笑两声：“咱们干一辈子也就能打完一套房的首付吧。”

“我去，这也忒有钱了吧……他这就一点都没给朝晖留？我记得朝晖的钱都是他自己写书赚的？是吧野哥？”刘跳跳嘴巴都惊讶地合不拢，张着大嘴问陆野。

“朝明红和朝晖早就不具有法律关系了，而且朝晖成年三年了，不给也正常……也不是养不活自己。”陆野没回头，冷冷淡淡答了一句。他面前的屏幕上显示出某通讯公司代理商方才发来的朝明红通讯记录，他正对着那片表格，一点点检查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

“……那你跟朝晖住到一起，是不是能买车了？房贷是不是也能还清了？”刘跳跳见那名警察渐渐走远，压低声音问。

“滚。”陆野吐出一个字，随即按着刘跳跳的脑袋，摁到了屏幕前：“我刚才粗略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你来复检。”

刘跳跳脑袋还被压在屏幕前，还不怕死地继续问：“话说朝晖呢？他亲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没联系他？”

“他知道，暂时没事。他应该在家，毕竟朝夕月还跟着他，他走不开。”陆野方才闷头看电脑屏幕，看得有点晃眼，他伸手摸了一下眼角，往门外走：“我出去抽根烟，想想还有什么能查的，你们继续，查到线索就立刻来找我。”

“诶，好。”刘跳跳不再多问，接过了陆野手里的活，立刻翻着鼠标滚轮检查起来。

陆野走出警局，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了。但他只是盯着这根烟，没往嘴里放。朝晖好像不喜欢他抽烟，他打算戒掉。

香烟在陆野两根手指之间安静地燃烧，烟气被风一吹就散。他抬头，看向这些风未知的源头——今天一直在刮“妖风”，四面八方地扑过来，又凉、又带着滨海的潮咸。他看过天气预报了，从凌晨开始，江夜市将会有大雨，紧随其后的就是大幅度的降温。秋天彻彻底底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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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在急诊部门口蹲了一会，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一阵狂风迎面吹了过来，把他额前的碎发都掀了起来，露出清俊的眉眼。他一次次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和陆野的聊天界面，但他一条消息都没发。

警察还没有查清朝明红的去向。但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牵着他过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到底没和陆野联系，而是熄屏，把手机收到兜里。夜风有点冷，他扯了扯衣料，慢慢走下台阶，往前走去。

陆野手里的烟也燃尽了，烫到了手指，他猛一甩手，烟头掉到了地上，被风一溜烟卷走。随手扔烟蒂可不是什么好行为，陆野一愣，追着风就踩了过去，想把烟头踩熄灭再捡起来。但秋风捉弄了他，直接把短短的烟蒂带上空中，瞬间就不见了，只留下最后一丝火星。

陆野无法，只好盯着烟蒂消失的方向。正盯着，刘跳跳突然从门口冲出来，喊：“野哥！刚才查到的！卓嫣的电话号码曾经联系过一艘渔船，今晚就出海……但我们仔细查了，渔船会送走的那个人，是朝明红！”

朝明红用了卓嫣名下的船，打算先玩一手“灯下黑”，在朝晖和苏琴的旧家里避避风头，然后再坐卓嫣的船出海，直接离开中国。

不少毒贩在面临穷途末路之际，都会选择这一步。离开了中国，那去处就多了，印尼、越南……多少大好的跳板等着他们，等卷着票子再发达几年，就能流转去美国之类的地方了。人们在很多时候都爱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法网的漏洞也不少，警察管辖不着的地方多得是。

但所有人，包括朝晖、陆野、陈建国等等，他们都不会容许让朝明红就这么逍遥法外，甚至再也无法追责。他们就是要在有限的地界内把朝明红死死扣住。

只有这样，才能等到真正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这下陆野也没什么心情去追烟头了，转身就往警局里走：“位置给我，走！”

第70章 恶毒

朝晖迎着大风，停在了单元门口。

大门敞开着，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大概早就坏掉了，夜色笼罩着老旧的水泥楼梯。楼梯向上延伸，不知道伸向真相还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