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下课？”

他发了短信给对方，应青远也没有回复自己。

本身有点头脑发热的于飞被这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的，瞬间就冷静下来。

他跟应青远还什么都不是，勉勉强强也算一个好朋友吧，他这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短信不像是微信信息，他没有办法撤回，于飞只能兴致缺缺地收起手机回家去了。

虽然出来的时候比较晚，但是车上的人还是不少。阴差阳错的，于飞又站在上一周自己跟应青远站在一块的位置。

想当初自己跟老婆在这里贴贴，如今只剩下他形单影只的。

一直到回家的时候，于飞兴致都不大，已经在摆饭菜的于妈妈本来还叫他去洗手吃饭的，但是见他的脸色不大对劲，顺口问了一句：“考试了？”

他还没有说话，对方就自顾地回答起来：“我觉得不像，你考差的时候从来都不自省。”

于飞：……亲妈。

“害，不就是一件小事嘛，放在心上干什么。”于妈妈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边走进厨房边讲话，厨房里未关的油烟机噪音很大，有点掩盖住她的声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才高一刚开学，不适应很正常的一件事。”

“妈。”

于飞感到有些迷茫，同样是高一的新生，他还在为提升成绩而苦恼，而应青远却已经在为学校争光了：“如果你跟一个人差距越来越大的话，你该怎么样做才能去追上对方啊？”

“那就不跟他比较，你自己跟自己比不就好了吗？”于妈妈随口答道。

“那如果是好朋友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于妈妈正好看着他，于飞有一点点的心虚，但随之就理直气壮起来。

他说朋友嘛，又没有错。自己还没有早恋，为什么要心虚。

“差距很大吗？”

于飞点点头：

“学校有人称呼他为小学神。”

于妈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看透了他一样，但又不说破：“如果他只是因为你的成绩没有他好而不跟你好的话，那你也没有必要把他当朋友。”

“当然，你也不能因为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而放弃努力，即使做不到一个能够与他并肩的朋友，也要成为一个紧追他身后的人。你想想看，平庸的人太多了，有时候或许不需要太努力就可以有很多朋友，然后一起努力；但是一个天才却要一个人探知未知的领域，那有多孤独，你起码让他有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还有人在紧追着他的步伐吧。”

应青远孤独吗？

于飞不知道，感觉对方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

他们都是带着题目去问应青远的，或者是借应青远的笔记，或是说询问对方有没有快速提分的方法，应青远总是笑着回答他们，好像永远都不会厌烦一样。

他想到应青远早上还有起床气的时候会哭着不想学习，下一秒却自发地背数学公式。

于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吃饭，别想这么多了。”

看他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每周一次“家庭聚会”都取消了，于爸爸和于妈妈在客厅里吃着零食看电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开着台灯做卷子。

笔放在桌面上，于飞盯着它。

他想通过刷题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压力，然而他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总是会想起应青远。

今天没有他打饭，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忘记吃饭。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于飞拿起手机看，是应青远发过来的消息。

[飞哥，不好意思，我才刚下课。]

他看着对方回的消息出神，像是被一股力量推动着，于飞按下了拨通键，打给了对方。

随着铃声响起，于飞有点点后悔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电话已经被应青远接起来了：“喂，飞哥？”

“喂。”于飞像个呆头一样傻乎乎地问对方：“下课了吗？”

明明应青远刚刚才告诉自己下课了。

“下课了呀，我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

应青远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于飞开了口，就很突然的一下子：“你吃了饭吗？”

“我忘记了！”应青远顿了顿，苦恼道：“今天老师给我讲完课后出了一些题目，我做着做着就已经过了食堂开饭的点了。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吧。”

“明明只是带我和另个同学见见世面的，班主任都说重在参与，但是数学老师好认真，毕竟这也是我们高一第一次参加竞赛。”

“飞哥，我感觉好累哦，又是学习又是要竞赛，恨不得要把自己劈成两半来学习了。”

“没有飞哥你给我打饭，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