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还不是。”宋启坤同样心累，“倒数第三题明明是这学期的内容。”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物理化没超纲，不然我真会疯。”

这学期12月份面临文理科会考，部分科目因为分科不再继续教学，但考试还是要考。学校专门订了相应科目的试题册，分发下来让学生自己抽时间练习巩固。

高二的学习强度与高一相比简直是质的飞跃，且因为分班后同一个班内学生的学习水平基本接近，老师在他们能接受的程度上加快了教学进度。尤其是文一班，一个星期下来就遥遥领先。

课余时间全被各科卷子占满，做梦都在与卷子抗争。

开学考的成绩隔天下午就出来了，虽然考了全部科目，但文理科的卷子难度不一样，排名还是分开排。

宋启坤排名第一，和第二名张凡的差距仅有十分。

“看来我这补习班没白补啊，居然能看到宋启坤的后脑勺了！”

宋启坤说：“我们换一下位置你能天天看。”

张凡斜他一眼，“你那么高还想坐我前面？虽然你长得帅，但和老师完全没有可比性！在我心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美丽、最可爱的人！”

“哎哎哎——”刘心蓉听不下去了，说：“打住打住，这马屁再拍就过了啊！”

几人笑成一团。

宋业今年带高一，是高一17班的班主任。这个班较其他班来说相对特殊，是学校今年多增的班，又叫“买读班”。

当然这个班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而是给那些离录取分数线仅有几分之差的学生提供入学机会。

五分起底，一分八千块每年。

买读生名额总计54个，但学校给他的班级名单上有55个学生。

宋业粗略浏览这些学生的中考成绩，拉到末尾时一怔。

王栀云给他泡了杯茶端进来，瞥了一眼也愣住，“沈延？进系统看看。”

网页缓冲圈转了两圈，沈延的入学档案显示在电脑界面。

个人资料页面左上方的照片确实是沈延，头发比现在要短得多，趋近于寸头，使得额上的那条疤很明显。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看上去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不良学生样，无端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他的成绩极不好看，和一中录取线差了十万八千里，且还是在名额已满的情况下被招了进来。

——资本的力量。

宋业脑中浮现这五个字，和王栀云对视一眼。

在不了解学生本人的情况下，成绩确实是对一个人最直观的认识。

加之外在形象的影响，饶是宋业和王栀云已经见过沈延了，此刻依旧忍不住将他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联系在一起。

他这个成绩，本该连初中都毕业不了，现在却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宋业突然对沈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一中每周上六天半的课，周日下午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周日新生开学，校园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行政楼一楼大厅十余张桌子一字排开，作为新生报道处，早上九点开始，排队一直排到升旗台下面。

沈延去得很晚，报道处都没什么人了。

接待的女老师边核对信息边说：“教学楼是旁边那一栋，17班在七楼。学生卡在食堂一楼的窗口办，走读的话还得先到行政楼403填一下资料。校服到实验楼二楼最挡边的教室领取，记得带上现金，冬装100夏装80。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

沈延摇摇头。

女老师把身份证和校园的简易地图纸递给他，微笑：“欢迎来到文衡第一中学，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努力拼搏，不留遗憾。”

沈延不紧不慢地办卡买校服，在高一楼楼下站了一会儿，打消了上去看看教室的念头。

太高了，爬不动。

学校正门外是银杏夹道的十字路，路边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店铺和小推车。沈延排队买了一份炸串，转头看见宋启坤和几个同样身穿校服的男生女生从校门口出来。

一中的校服主打纯黑，裤子侧边缝了较宽的单白条，上衣胸襟和后过肩搭了一片白，左胸处绣了一中校徽，后背绣着“文衡第一中学”的拼音首字母大写。

衣服很宽松，上身后会略显臃肿。

但宋启坤穿着很好看。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再过一周可能又得剪了。

一群人说笑着拐进右侧的文具店，并没有往这边看。

沈延低下头咬了一口藕片，微微皱眉。

咸了，不好吃。

沈延不太愿意去上晚自习，正想着要不要逃了，但有人提前半个小时打电话过来催他。

“今晚有晚自习的吧？出门了没？学校离小区不远，30分钟够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