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并不相信萧偃瑾，坏人都不让他上学堂，会这么好心吗？

“当真”

“我从不骗人。”

“你撒谎。”黎久抱紧黎漓，推开萧偃瑾的手，怒目而视，又在心底里给萧偃瑾添了一笔罪过：“你骗人。”

萧偃瑾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很坚定：“我从不骗人。”也不屑骗任何人。

“黎久。”黎漓朝他摇头，萧偃瑾最擅长的莫过于秋后算账。他此时心情不错不予计较，可往后难说不会把今日顶撞他的事翻出来。

“我从不骗人。”萧偃瑾手指抚摸着黎漓的嘴唇，他察觉到黎漓的动作，心里犹如刀割难受：“我从不骗人。”

他从不骗人。萧偃瑾要说给黎漓听。

其实萧偃瑾小时候没有骗过黎漓，他只是从黎漓不经意走到那偏僻破落的院子时没有与他说‘往后不用过来’，也没有在黎漓说喜欢时与他说‘我不爱你’或者‘我爱你’。

从始至终一些话萧偃瑾始终没有开口去反驳或赞同，只是冷眼旁观看着黎漓一厢情愿。

他对黎漓做过的唯一起誓便是有自己一日，就有黎漓一日周全。

这么简单的誓言，是不是因为没有任何一句华丽藻词，连风霜雨雪都经不住

如果没有萧偃瑾这个人，黎漓大概会在王府继续当个下人，年纪一到娶个不需要太好看却能顾家周到孝顺父母的姑娘，生两三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每日粗茶淡饭，他也不会有后面这些大风大浪了。

而如今这些话萧偃瑾说出来，黎漓却是笑得犹为脆弱：“黎久，王爷不骗人。”

从来只有别人对他飞蛾扑火的执着，他真的从来不屑骗人的。

第31章 一刀一刀

晚上的时候黎漓被萧偃瑾折腾了很久，全身热的厉害，手里汗湿淋淋的抓不住人。萧偃瑾附在他耳边说了许多的话，热气落在耳边，从耳廓一直烫到心底里。

黎漓眨眨眼，他抓不住萧偃瑾说的到底是什么，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眼皮沉的厉害。

萧偃瑾五指扣着黎漓五指，吻着他的眉目，他觉得今晚黎漓腻歪热情。黎漓虽然话少，但萧偃瑾也察觉出以往在这方面黎漓没有多少的热情，因此他每次做一两次就停下。

喘出的气都是湿热的，耳鬓厮磨里整个心口都软的不行。

等停歇后萧偃瑾抱着黎漓去清理干净，又拿着布巾裹着他全身抱着人到床上。

雕着瑞兽麒麟铜柱里嵌着两颗夜明珠，照着一隅之地。黎漓动一下身上就酸疼酸疼的，累的厉害反倒睡不着。

萧偃瑾动手温柔擦着他的头发，黎漓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上头已经被抠的凹凸不平。

黎漓用力抠下来一小片指甲，忽然手被抓住。

“你等着我拿剪子。”萧偃瑾皱着眉，黎漓抠指甲习惯还没改过来。

小时候黎漓都是咬指甲，把指甲咬的残缺不齐，难看的很。萧偃瑾一直不肯握他的手，嫌他手指不好看。

他在柜子里找到剪子，蹲下修整黎漓的指甲，只是有些抠出了肉也无法修剪。

“疼吗？”萧偃瑾摸着没了指甲的肉。

“不疼。”黎漓瑟缩了下，抽回手。他不怎么敢把手放在萧偃瑾的手中。

他喉咙里干的厉害，视线从桌上的水壶转悠过，试探着寻问：“王爷，你不睡吗？”萧偃瑾睡下了，他可以回黎久那里喝水。

这种太过小心翼翼的态度让萧偃瑾猛的抬头，心口被揪成一团。

“漓漓，你是不是还恨我连黎久都这么讨厌我。”

“奴才岂敢……”

“你哪里不敢了，你给我这么一刀一刀的，我也会疼。”萧偃瑾打断他，眼底里都是碎了的光芒：“我现在也知道疼了。”

黎漓狠狠吞咽了口口水，嘴里却是发苦。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萧偃瑾猛的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腰间里。黎漓都能感觉到腰间一片湿热，蹲着的男人忽然哭了。

萧偃瑾是一个很会忍痛的人，黎漓跟了他这么久从未看到他流过一滴眼泪。萧偃瑾一直认为眼泪不值钱，他小时候被欺负也没有哭过一次，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不值得。

很久以后黎漓知道自己被归类到这些不值得的人里。他从未期许过一次，因此忽然面对这些显得不知所措，反倒不会安慰萧偃瑾了。

黎漓喉咙里酸苦酸苦的，反应过来却是猛的推开萧偃瑾。

他曾经永远看着有萧偃瑾的方向，可他从来都不会回头张望。黎漓在后面泥里滚尘里爬，他也期望过萧偃瑾伸出手拉自己一把。到最后，是拉出来了，却已经晚了很多很多，他摔怕了。

黎漓怕的跪在萧偃瑾的面前，额头磕到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脊背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