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每天都在被迫营业(87)

作者:撒撒 阅读记录

他什么都没了,只剩那么一点骄傲,可以拿出来造一块金玉其外的盾。

许尧臣一走,怀抱里空落落的。厉扬往卧室看,客厅的灯光延伸不进去,黑洞洞的。不禁叹气,人啊,舌头是柔软的,可经它吐出的字眼,却比冷箭伤人。

成年人了,总不能像小孩儿吵架一样,拌完嘴就撂挑子。他收回视线,卷起袖子,起身去厨房当伙夫。

牛腩不容易炖,真要慢火细煮,吃进嘴里恐怕要凌晨了。厉扬只得翻出来高压锅,压了半小时,开锅,已经烂得不能再烂。

一切都妥当,再铺进粗砂锅里。这锅是前阵子让阿姨帮忙买的,超市里少见,得在小市场里能寻摸到。

牛腩砂锅不难煮,难的是味道不易调,重了满是大料味儿,轻了又净是肉腥。

厉扬不常下厨,全凭他当年面馆少东家的经验。砂锅盛肉汤上火炖,油脂自然沁进气孔里,封住四溢的肉香,让醇厚的汤汁裹着牛筋丸,把味道融进去。青笋和豆芽打底,过油的豆干和鱼腐吸收了肉汤,变得饱满细腻,佐上两棵焯水的上海青,解腻爽口。

许尧臣从浴室出来,嗅着满屋饭香,脚却被拴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他泡了个澡,加了两遍热水,直泡的缺氧了才出来。他撂下难听话,料想以姓厉的从不吃瘪的狗脾气,恐怕要甩手走人。

——那也不赖,这关系早晚要崩,崩在眼前和崩在将来,没多大区别。

打算好了要对着一室清冷,却被温情砸了个措手不及。

“过来吃饭。”厉扬拿着筷子碗,扫他一眼,“发什么愣,不饿了?”

许尧臣没想明白为什么,像是让这份意外烫了下,眼眶又热起来,可眼泪到底是没往下滚。

他小时候常哭,那是一种讨要的手段,证明有人看不下去,心疼,继而对他妥协。他爸没了以后,除了戏里,就不爱哭了——眼泪没用,因为没人妥协了,它就只是懦弱。

许尧臣老实地坐下,轻手轻脚,仿佛怕一个动作重了就会把什么打破一样。他给厉扬添了碗饭,筷尖在自己碗里的米粒上划拉两下,踌躇着伸过去夹块牛腩搁厉扬那碗都冒尖的饭上。

肉站上去,颤颤巍巍。

许尧臣捧着碗看他,微妙地泛起少年时那股子骄矜气。

厉扬没多话,给他加了青笋和豆芽,似是无奈:“吃饭。”

他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从小就急脾气,后来单枪匹马出来闯,才硬是给磨成了八风不动的假模样。

对着许尧臣,他从前是看不上,矛盾着,既不喜欢又扔不开。等处的时间长了,让他勾着磨着,竟从细枝末节里咂摸出滋味来,乐意为他收一收锋芒,让着他,惯他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这三两天,他和许尧臣被挂在网上热议,关正诚没轻饶了他,话讲得难听,让他办事用脑子,别睡个戏子还睡出真实情感来,当了亡国君。

关正诚当然是夸大其词,厉扬却不爱听他戏子长戏子短,一句话还回去,说如果不是诚智建设的屁事,也牵不出来后面的流言,谁都不是圣人,自个儿先把门前雪扫干净,才能站得稳去点别人。

两人不欢而散,于是白春楼被叫了回来。

十点半,习惯熬夜的二位早早钻了被窝。

一人占一个靠垫,一个打游戏,一个看老友记。分针走了一圈半,许尧臣三局三输,战绩惨淡,内心崩盘。

他一动,碰着厉扬,转过去也没个好脸。

“怎么,输了个精光?”老年人不打游戏,一开口倒像是盘问赌棍。

这属于跟麻瓜探讨魔法,无法进行。许尧臣往他那边一拱,“我也要看。”

厉扬把平板放他手里,胳膊一伸把这俩一块拢过来,热乎乎地搂着,“大晚上的,你闲着没事把你金贵的衬衫穿上干什么。”

许尧臣没答,瞟他一眼,“两万,你真觉得金贵?”

“我老底都让人掀了,你就没看一眼?”

“怎么?”

“钱都是身外物,纵然一身行头上百万,扯掉之后是人是鬼一样变不了。”这话一说,难免老气横秋,“老厉家组训,人不可忘本。”

果然,许尧臣就顺杆上了,“老板,你这壳子里的灵魂没到耄耋也有古稀了吧?”

厉扬拽着他手啃一口,没使劲,给他留了圈牙印,“甭打岔,为什么?”

“臭美,穷嘚瑟。”他头往后拱,挑了个舒服的角度,把狗皇帝当靠垫,“过两天上综艺,不得人模狗样么。”

厉扬低头,在他头发璇儿上亲了下,“明儿自己去挑吧,两万起,没上限,你报账,我报销。”

许尧臣让他给惊着了,仰起脸,翻着眼睛反手去摸他额头,“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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