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吐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靠在隔间门板上匀息。

娄墨帮他把马桶冲水，蹲在他面前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胃不舒服，去查过吗？”

宋宴用手背抹了抹嘴，“查过，没事。”

娄墨站起来走出隔间，外面传来水声，过了一会儿，隔间门再次打开，娄墨走进来重新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块湿漉漉的手帕。娄墨挑起宋宴的下巴，轻轻地帮他擦拭嘴角。

吐完后宋宴觉得好多了，就是没什么力气，他眯着眼睛看娄墨，娄墨也回视他，突然，娄墨把手覆在宋宴眼睛上，倾身吻上自己的手背，手掌下，宋宴的睫毛在扇动他的掌心，娄墨的心跟着扇动的频率狠狠跳动。

“宋宴，我……”

“娄哥，送我回家好吗？”

宋宴拉了拉娄墨的衣袖。

“好。”娄墨说。

他把宋宴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搂着他往门外走去。

娄墨开车把宋宴送回家，到家后，他主动帮宋宴去放洗澡水。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他对这里的一切都熟门熟路，宋宴并不担心他，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放完水，娄墨帮他准备浴袍，打开柜子发现角落里放着一套用过的牙刷杯和牙膏、牙刷，还有剃须刀，东西都不是他的，也不是宋宴的，他想起先前见过的那个律师。

他又在柜子里找了找，果然又找到了几样没见过的东西，毛巾、浴袍、护肤品、身体乳……颜色和牌子都是宋宴不会用的。

娄墨把东西放回原处，拿出宋宴的浴袍开门走了出去，宋宴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娄墨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头顶的灯光，将宋宴拢在自己的阴影下，娄墨有些满足，他慢慢倾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宋宴脸上。

宋宴似有所感，睫毛扇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眼睛很红，眼尾睫毛挂着水珠。

娄墨突然就慌了，伸出手指帮他抹眼泪，“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宋宴哽咽了一下，用胳膊挡住眼睛不让他看，娄墨这次也来了劲，非扒开他的胳膊要看，两人较起劲来。娄墨去掰宋宴的下巴，摸到他脸上湿漉漉的，却没有哭声，和上次放纵的发泄完全不一样。

“放手，别弄我……”宋宴有点急，也不知道闹什么脾气，就是不让他看，手一下一下地推他，挠他。

娄墨第一次看见宋宴发小脾气，觉得有点新奇，觉得这样的宋宴特别生动，他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掰着宋宴的下巴，弯下腰去咬宋宴的嘴唇。刚碰上宋宴就不闹了，他闭上眼睛，搂着娄墨的脖子和他接起吻来。娄墨没闭眼，他看到宋宴近在咫尺的湿漉漉的睫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令人心动，仿佛比以前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娄墨的心被揪得紧紧的，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辗转反侧是因为什么，那他就太笨了。他一旋身坐到沙发上，把宋宴提到自己腿上坐着，至始至终两人嘴巴都没分开。

宋宴第一次被这么亲，有些发懵，也很享受，忍不住呜咽出声音来，小猫似的，娄墨眼神一暗，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刚摸了两下，手就被宋宴按住了，“别弄。”

娄墨没有为难他，抽出手抱住他的腰继续吻他，“抱歉，是我太急了。”

一吻过后，娄墨退开了一点，半仰着头看宋宴，宋宴不让他看，就靠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窝里问他：“娄哥，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什么？”娄墨在他背上一下下顺着，仿佛安抚孩子。

“我梦到我又回到了我们结束合约的那个晚上，”宋宴说，“梦里我求你别离开我，你怪我，说如果不是我，方导就不会走，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跟方导在一起了，你一直一直怪我。”

娄墨心痛又自责，不停地亲吻他的耳朵皮肤和头发，“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糊涂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宋宴僵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正听到这句表白，他还是激动得浑身发颤。

“宝宝？”娄墨捏了捏他的耳朵，“怎么了？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宋宴被他一声“宝宝”叫得脖子都要缩起来了，整个人蜷在娄墨怀里，张嘴在他温热的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娄墨猛地把他按进怀里，“宝宝你要谋杀亲夫啊！”

宋宴不松嘴，在他颈间磨牙，娄墨手口并用地安抚道：“宝宝乖啊，老公知道错了，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