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这么快找到10万？”乔急问。

“鹤医生说，最多能再等20天。”男孩心力交瘁。

“妈妈说过，我们是人类的时候要遵守人类的生存法则。”乔着急，却也只能说些严厉的话。他知道男孩的性格，这钱绝不可能来自正常渠道。

“那我变成狐狸，永远都是狐狸，你管不着了吧。”男孩大声。他从来不服谁的管教。

双胞胎弟弟心衰躺在手术台上靠仪器续命。男孩只知道，拿到钱和汪流洋的心脏，让弟弟再次在冰川上奔跑，他才配当一个哥哥。

出生是狐狸，几个月后在特定的刺激下变成人形的被称为狐人。出生是人，后面在特殊的诱因下变成狐狸的，叫做半狐。男孩和他的弟弟是前者。

两者皆由狐人母亲所生，狐人的父亲是狐人，半狐的父亲是人类。

世界上还有一种更神秘更强大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那就是和乔一类的。

——九尾狐。

狐人数量稀少，全世界不足100人，弟弟找不到适合捐献的心脏，只能从数量更多的半狐里寻找。鹤轩芝医生专门接收非纯人类患者，不久前，终于找到了合适手术的心脏。

蒋律的心脏和钱缺一不可。术后排异，照顾与护理，漫长的恢复需要一大笔钱。鹤医生开价3000万，根本没有性价比可言，狮子开了再大的口，男孩也只能拿肉堵上。

鹤轩芝是狐人里唯一的医生。这台手术非她不可。

“小陶，妈妈会生气的。”乔这个老好人，只能搬救兵。

“妈妈回来再说吧。”男孩挂了电话，疲惫地睡下。

中国。照纸条上的地址，男孩提着祭拜的东西来到男人指定的墓碑前，一边点香一边腹诽：9个墓碑，10万块钱。算下来，一万一个，男人可真会花钱。

9个，那不是家里的人都死光了。

男孩这才抬眼看碑上的字，温茂州！他略有震惊地看向其他几个，温语柔，温语嫣，温九斐，温九黎。

这是……以前喂养妈妈的人家？

第4章 004绝地反杀

“先生，请把车挪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酒店人员礼貌地指导位置，“车请停到那边，先直行，我给您带路。”

乔把车开离酒店门口没几秒，一个担架抬出来。

救护车离开酒店，乔准备把车开回酒店门口，还没来得及发动车，一眼看到了通体白毛，和他狐狸状态有几分相像的银狐犬。

狗咬着绳子坐在地上，汤暄立在旁边。

这个场景，像极了那些年的每一天。

汤暄，他的主人，依然留着那一头他最喜欢的馨香长发。和少时有些不同，少时满头长发，扎个很高的马尾，垂到肩膀，现在只有后颈薄薄一层，从正面看，是常见的男士碎发。

主人还在想念娇娇吗？所以带着一条和我很像的狗。

乔的心墙蓦然被这一幕翻倒，估算这次憋不住眼泪，他快速下车绕到后备箱找伞。

九尾狐是东方古代神话传说里的妖兽，事实上，这种妖兽真的存在。而乔，是已经单手可数的年轻后代。它们比狐人更加珍稀，要雌雄两方至少一方是九尾狐才能孕育。

因为是祥瑞之物，所以天地草木都会被灵气影响。乔开心，花也开心，会一夜开花。乔落泪，云跟着难受，则会下雨。

风儿，去帮我摸一摸主人的头发。

汤暄的一缕黑发被风卷起，绕弯再打直，最后落回前胸，盖住胸针。

酒店门口的一切都成为背景板，只有身姿俊逸，如诗似画的主人，周身漫出一圈细细的绒光，美好得让他心驰神往。

热望溢出乔的眼眸，他深深地看着这一幕，以前，无数次轻柔抚发的狐爪，现在已经变成了手指。

被往事冲击，乔瞬间滚下泪水。

找到雨伞，拿在手中向主人走去，眼泪已不知不觉地铺了满脸。乔拜托云，慢一点，再慢一点，等我走到主人身边，等我为他撑起雨伞。

——等我和他并肩而立。

云掐住眼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去，憋得咬牙切齿。

有电话打进来，乔接起，传出汤暄的声音。

“哇……”云忍不住了，她有病，她是恋爱脑重症患者。

九尾狐一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因为，它们一生只会爱一次。

云哭得稀里哗啦。

——她哭乔的深情，哭造物弄人，哭如今的物是人非。

“少爷，我来晚了。”乔止不住眼泪。

汤暄看也没看一眼乔，抓过雨伞埋头往酒店大厅疾步。

就淋雨这么一会儿，乔拿在手里的二手手机坏了。24世纪的手机坏了不用修，直接扔，零件要单独生产，比买更贵。

“少爷，对不起。”乔想借这个对不起为以前做下的错事道歉。无比真诚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