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缩在地毯上，想将自己蜷缩得很小很小，四九想起来了，这是被他遗忘了许久许久的，名为羞耻的情绪，他在这只雄虫面前如污泥一般，不堪入目。

“您有更好的方式获得联邦的帮助，却偏偏选择了最不耻的一种。”

一直所坚持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崩塌得一塌糊涂。

“....不是的，是因为我，爱他，我爱他啊，所以他的孩子，我要……。”

是声音微弱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最后的反驳罢了。

不值得可怜。

不值得同情。

莫兰的手指轻轻交叠着，休息室的门被礼貌性地敲击了三下，推门而入的是带着护卫的路法斯。

“午好，我可爱的小佳人。”

“午好，路法斯上将。”

路法斯摘下军帽，脱下手套去摩挲莫兰的脸颊。

“这么长时间不见，都和我生疏了，我好难过。”

莫兰蹭了蹭路法斯略带凉意得手掌，“欢迎回来，兄长。”

路法斯总算是满意地眯了眯眼睛，他低下头抚摸莫兰的头发，“嗯？”

紫藤花的香味还没有消散，路法斯撩起莫兰的长发，看到了脖颈后面红肿着的一片。

“兰斯洛特？还是莱纳？”

“……是兰斯。”

“我们的联邦首领从来都不懂得温柔一点……你们标记了么？”路法斯靠近莫兰，想用自己唾液润湿这片皮肤，被莫兰往外推了推，有些无奈，“我不会在发情期外标记雌虫的，兄长，别在外面这样。”

“啊，我可爱的小佳人，纯情又倔强的样子也格外可爱。”路法斯将莫兰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才将眼神施舍给跪伏在地上的雌虫。

“真稀奇，居然还存在这么弱小的雌虫。”路法斯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把你扔到天珈族面前，你觉得能活几分钟？”

天珈族是虫族的天敌，以食虫族为生，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四九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路法斯无趣地撇过眼睛。

帝国，该灭了。

门外传来嘈杂声，能听见怒骂。

“四九！四九你在里面吗？我是阿岚，我警告你莫兰，你别动他！你敢动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路法斯将莫兰揽在怀里，笑得阴森可怖，“我听到了，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你的接盘侠来了，让我来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呢。”

阿岚仗着家族和雄虫的身份，扒拉开门口的士兵闯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雌虫跪在地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没做，我可爱的小佳人可不是什么剩菜剩饭都能咽下去的人”，路法斯耸了耸肩。

“这只雌虫的精神世界混乱得像毛线团一样，我想你是知道的。”

阿岚皱着眉头，“我当然知道，我......我天天都在帮他治疗。”

“..........不，你这不叫治疗。”路法斯笑眯眯地说，“你只是每天在操他而已，你这点精神力连草履虫都治不好，更何况那根本不是你的草履虫。”

阿岚愣在原地，他怔怔地看了一眼在他怀里发抖的四九，然后抬头问路法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的形容还挺贴切的”，他戏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忘了，全联盟都知道的事情但你还不知道，你的雌虫怀的不是你的崽，是他爱人的，当然，这个爱人不是你。”

“兄长，走了，一场闹剧罢了，你一路奔波一定累了，回去休息吧”，莫兰拍了拍路法斯的手背，他是真心觉得这是一场小闹剧，之后依照法规办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丝毫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

“我的小佳人，总是能戳中哥哥柔软的内心，哥哥听你的。”

他笑眯眯地揽住莫兰出了休息室的门，“我突然想到我的手套忘在房间里了，等等兄长吧，莫兰。”

他重新返回休息室，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给左手带上，收紧了手腕处的松紧带，然后猛地掐住阿岚的脸颊，虎口捂住他的嘴，明明是微笑着，却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我还得办件事儿，不然就像骨头卡在喉咙里一样不快乐，我来给你一则警告，外来者，以后和莫兰说话要用尊称，给我毕恭毕敬，不然我就让你永远都张不了嘴。”

阿岚听到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疼痛让他想挣扎，威压和杀气让他僵硬在原地，连泪水都不敢流出来，只能点头，想早点结束这突然到来的恐怖场面。

“……不，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路法斯眉眼弯弯，“我得拔掉你的舌头才行。”

第10章

他是真的想杀我。

阿岚意识到，眼前的这只雌虫，是真的会杀了他，他忍住骨裂的疼痛，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是，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