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WT组合还在的时候, 江望野的粉丝是最团结的。

神创娱乐喜欢搞虐粉那一套，经常发点团员的训练照，配点什么“凌晨三点还在训练”、“摔出伤口还得继续”之类的, 让粉丝又骄傲又心疼。

这其中只有江望野是真的虐，他在训练室的时间最长，受的伤最多, 但公司怕他人气超过朱佑霖，很少会发他在训练的消息。

相比起WT其他人, 江望野没进WT之前什么技能都没有, 进来第二个月就直接被公司推上了舞台。

一塌糊涂。

哪怕江望野在训练室拼了命的唱跳，但他前十六年的人生里只有学习, 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他不是什么外向开朗的性格，也不是为舞台而生的。

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时候江望野表面上冷淡又镇定, 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被追光灯打在身上的时候简直像在被灼烧。

下了舞台后江望野看回放，找不到这次表演的一丁点优点。

回去的时候有WT的粉丝在送机。

那时候他们粉丝很少，官博粉丝数还不到五万，组合成立时间短，来送机的粉丝多数是成员的个人粉。

五个人一出现，粉丝团里就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声。

“朱朱！朱朱今天好棒啊啊啊啊！”

“韬韬好美啊, 今天这个造型我给满分！”

“羽宝看我！呜呜呜呜羽宝舞台第一！！”

“阳阳高音帅死了！！”

江望野拉低自己的帽檐。

就在这时，他听见也有一个声音在喊他。

“江崽今天好酷！继续加油呀！”

江望野倏然抬头，看见不远处也有个小姑娘晃动着自己的海报, 正冲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

空气里似乎掺了某种植物根茎断裂后的辛辣气体，江望野喉结动了动, 声音很小的说了声“谢谢”。

从那次以后, 他再没因为实力不够失误过。

一遍练不会就练十遍, 十遍练不会就百遍。

他的拼命是哪怕公司不发他训练照，粉丝也都知道的程度。

那时候的江望野还不像现在，知道跟粉丝保持距离，只用自己的努力回馈粉丝。

那时候他是组合里唯一一个自己真的会跟粉丝沟通的人。

组合其他人都是经纪人在负责跟粉丝交流，朱佑霖甚至连微博都不是自己在管，都交给了有丰富经验的团队，团队十来号人替他想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微博应该发什么内容，在粉丝群应该说什么……

江望野不是。

他没有什么经验，也说过不该说的话，但好在结果不算差，粉丝也都听他的。

江望野用一腔赤诚，换来更多的喜爱跟尊重。

直到WT解散，他被同队成员“爆料”队内霸凌，公司买了无数营销号带他节奏。

种种“铁证”之下，粉丝群群主脱粉回踩，粉丝群解散了。

到如今，江望野再没有加过任何一个粉丝群。

余巧贝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自己知道后果的吧？”

之前那个让他粉丝群解散的“爆料”是假的，但这次是真的。

一旦跟神创娱乐对上，他的性取向一定是对方攻击的重点。

纵然现在男男CP屡见不鲜，但那只限于“CP炒作”，尤其对于江望野的粉丝来说，因为江望野预防针打的太好了，好多粉丝都预想过他以后要跟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一起。

现在完了，他要跟个男的跑了，没有什么绵绵软软甜甜的可爱小姐姐，是他妈一个骚话连篇不要脸的硬邦邦的臭男人。

粉丝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知道。”江望野很清楚，“辛苦你们了，余姐。”

这意思就是“这件事已经定了，劝是没用的”。

余巧贝看着他，半晌后笑了。

“小野，你真的变了。”

江望野愣了一下，余巧贝只敲了敲桌子，提醒一下工作室其他人。

“最近的工作重点放在粉丝引导上，”余巧贝向江望野请示，“现在先不要公开录音，至少等你把这一期的《朋旅》录完。录完之后下周你去试镜柳臻导演的古装剧，还有去拍KINDE珠宝的品牌大使宣传片，拿这些成绩稳一下粉丝。等引导的差不多了，再公开录音。”

“行。”江望野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后已经一点半了，江望野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他翻个身，点开录音文件又听了一遍。

越连舟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永远是温柔的，但对别人就不这样。

江望野听完关上手机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

不行，睡不着。

他点开微信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适合炫……适合谈心的朋友。

去论坛？

也不是很想去，论坛里的人总喜欢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