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番外(156)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阅读记录

于是我又听见:“追加莫哥的礼炮一只——”

大哥的礼炮对准了我脑门,“轰”的一声,轻盈的彩丝涌了我一脸。

确实被这些不知缘由的热情吓到了,不孚众望的我最后也只能草草退场,几乎是逃窜地弯腰坐回了棠翎旁边。

谁料棠翎见我的第一句便是:“你还是适合拉琴。”

我惊诧道:“瞧瞧这话术,您这情商真高啊。”

棠翎又说上一次看见脸边这么多毛的还是在狮子园,急得我脸都红了,一个劲地把脖子上的花环往他身上套。

我怀疑我是一战成名,刚刚在门口碰上的那阿伯又朝我们走来了,哪怕我们互相不清楚彼此姓甚名谁,他还是自然地在我们对面落了座。

他先是从怀里摸出烟盒,试图朝我们分烟,我说我不抽,而被他误解为我现在不抽,于是他还贴心地帮我把烟别在了耳上。

他自顾自地喝酒,好像又对我们说起了话,主旨似乎是很羡慕我们这种年轻人,又讲起了他当年登山做考察队时候的事情,可背景音实在太大声,我压根儿没听清他的故事究竟是怎么荡气回肠的,只能一个劲点头。

而这一回应就更顺了阿伯的心,他用白酒斟了三个杯,端起酒杯就朝我们敬酒,我匆忙拎着杯子去碰,又被阿伯教育说敬酒是要用两只手的。

虽然经他口的那遍我没能听懂,全靠棠翎给我同声传译。

后来阿伯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给我的肚子留下了四杯酒,其中还有替棠翎挡的那两杯,我捂着心口趴在桌上,问棠翎白酒怎么能这么辣啊。

我觉得我还没醉,但我不能保证之后我会不会醉,所以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跌撞着就往洗手间跑了去。

然而事实证明常识这东西在天使梦不是必需品:那一看就会通往洗手间的狭窄过道的尽头却是后厨,我只好原路折返。

大概是这过道太挤了,发酵了我的烦躁,最后我还是停下了步伐,丧气地靠在了墙上。

虽然灯光昏暗,但我还是注意到了过道入口悬挂着的巨幅相片,相片底下写着摄于爪哇·伊真火山,可这哪里是火山呢?上边印着清软的火山湖,四周还燃起了诡异的蓝色火焰,大有漫山遍野的阵势,连岩浆都映成了蓝色,绮丽异常。

恍惚间我站在这里好像都能闻见火山口刺鼻的硫磺味了,这图像是有魔力一般,看得我眼眶发涩都没记起眨眼。

棠翎见我迟迟未归,起身走来找我,还没迈进过道时我就瞧见中场休息的舞女姐姐一下将他截住。她白瘦的胳膊好像藤蔓,往棠翎搭在肘弯的指间嵌了支细长的口红,又在他面前翘首站了一会儿。棠翎和她对视着,似乎想把口红还给她,可谁知舞女姐姐也信奉快意恩仇,接都不接就扭头就走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金钱交集,棠翎叫住了舞女,还给了她两百块,又对她说了些什么,我那时没懂他到底想做什么,还以为这是交的口红钱,只觉得他有些时候真的很呆,这一来不就算得上强买强卖了吗。

后来我才明白这举动可能就跟一女人站在男人面前问“What do you weight”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只要棠翎替她补道口红就代表着心意互通了,到那时能发生纯情罗曼插曲还是劲爆成人剧场就各凭本事了。

棠翎注意到我的视线,刚往里走了一步,我就恶狠狠地喊道,“你挡着我看画了!”

闻声后他也回头看了下那座伊真火山,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迁就我那不知从何而起的艺术魂,利落地转身就要走。

我小跑两步去拽他的衣摆,焦急地出声:“哥……”

棠翎垂眼瞥我,指间的廉价金属壳玩味地直晃悠。后厨用来降温的小风扇在后边若有若无地吹起潮热空气,把他的袖口也拂得飘飘然。

他靠在火山边上,真像画上的某颗无心出岫的云,总那么安静地待着,可他明明就只是那么待着,最后的宿命却还是落成冰粒、雪花、雨滴,被拆得七零八落。我能做的好像只是在地上扯起下摆接呀接呀,腿都跑断了,却也没办法把他的全部挽住。

白白的云呀!

我眼前一花,手指慢吞吞地戳进他的脸颊:“棉花糖,你是我的棉花糖。”

棠翎向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我:“又要唱歌?”

“你在说什么啊……”我问,“棉花糖是什么味道啊?”

“糖的味道。”

“不会这么普通吧?”我在偶尔的清醒间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愣愣地把手收了回去,顿了片刻,我又抬眼道,“可能因为从小到大没人给我买过,所以惦记呢。”

我懒散地把全部重心都倚上了墙:“……棠翎,如果我说,我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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