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墙下花开(51)
校长从门外进来,头顶的地中海锃亮锃亮的,形似三线谱的头发被掀飘了起来。
就挺秃然的。
班里的气氛徘徊在安静与爆笑之间。
校长:“月考后学校要举办‘高考宣誓大会’,为高三打一个充足的气。上一届主持的很好,这一届学校还希望一班同学主持,就班长吧怎么样?”
一班同学瞬间议论纷纷。
桑哥主持,谁敢有异议?
“我有异议。”支桑慢吞吞地举起了手。
他现在已经决定刻苦学习,争取给白以肖来一场爽文打脸,除此以外,他什么狗逼事情都不想参加。
支桑:“我考不上北大清华怎么办?校长你保我?”
全班同学:“……”
“哦,我本来还觉着不用担心呢,因为上一届是白以肖主持的,都登校报了,”校长还想鼓励一下,“要不就还让白以肖……”
支桑:“这怎么能行?校长,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个坏孩子,只能看着别人光鲜亮丽的背影……”
已经听过一遍原剧本的一班同学:“……”
校长局促不安地抬了抬手:“支桑同学,其实……”
支桑:“不用多说了校长!我义无反顾地接受您的一切安排,一直以来,您都是我尊敬的对象,放假在家我都会把‘校长’这两个字独自念上百十遍……”
校长开始手抖:“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支桑同学,你先冷静点……”
沈习来悄悄道:“桑哥真的能主持好吗?”
许壮非常冷静:“不用担心,桑哥大概砸锅卖铁都不会输给上一届的。”
沈习来:“……”
等校长战战赫赫出去了,班里才又陷入了课间吵闹环节。
白以肖懒散地转着笔:“别太在意我,毕竟我也没怎么看过你。”
支桑:“……”
论装逼他是真不如白以肖。
支桑默默从桌肚里掏出骚粉色小电风吹风,又摸出骚粉色笔在骚粉色小本子上写事项。
过了一会,他又不知道在乱摸什么,结果摸出来一条骚粉色超短裙。
支桑:“……”
艹,
当时买给“小绵羊”的,
忘丢了。
白以肖把棒棒糖嚼碎,棍子扔进垃圾袋,目光被那条裙子锁住,表情淡然:“骚粉色?我还不知道能这么玩。”
支桑直接甩过去一个黑人问号:“?”
白以肖收回了目光咂咂嘴,像是思考了什么,补充道:“没试过骚粉色的。”
支桑显然意识到白以肖在说什么,立马把裙子塞到身后挂着的书包里。
气氛一下僵硬起来。
白以肖后仰了一下,轻轻把裙子捏了出来:“这裙子烫手?”
支桑觉得自己今天仿佛见了鬼,白以肖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变得莫名很好动。
支桑不耐烦道:“你麻痹能不能别开黄|腔?”
白以肖一脸无辜:“我还没说,你想得这么准?”
支桑:“……”
白以肖今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
就因为他桑哥昨晚撞破了他的性取向,
所以就拿各种荤段子来显摆?
这他妈也太弱智了,
不像是白以肖这么有逼格的人会干出来的事。
白以肖若有所思地把裙子塞了回去,拉长了腔调:“也是,尺|码滑度能分那么细,看来没少研究。”
此时一直在后面聚精会神刷题的余习抬起头,一脸单纯茫然地开口:“什么尺|码滑度?”
支桑:“……”
“黄段子。”白以肖老实道。
余习先是一愣,然后茫然地咽了下口水,红着耳朵抓起笔起身:“花老师找我,我出去一下。”
直到余习出去了,支桑才开始炮轰白以肖:“你大爷的不是喝醉了吗?记这么清?”
白以肖开了牛奶,咬着吸管写字:“我喝的是酒,又不是降智敌敌畏。”
支桑:“……”
支桑发觉白以肖话匣子打开后怼人一套一套的,更难对付。
白以肖这人面相冷淡,时常颓废厌世,同时又能骚的很有逼格。比如聊着聊着黄段子,他就突然开始喝牛奶,而且一定要带吸管的。
支桑难以接受地看了一眼,嫌弃地开始写字:“你玩那样的……还住宿舍?你这是犯罪知道吗?”
“犯个毛罪,”白以肖吐出吸管,不耐烦地扬了扬下巴,“不住宿舍住你家啊?”
支桑:“……”
支桑自认为粗枝大叶,但是由于余哥的存在,尤其是因为余哥的家庭状况,支桑莫名也对别人提到家庭的说法很敏感。
比如现在,白以肖说“不住宿舍住你家啊”,就暗示着他可能家离得远,也可能有家不能回,或者没有家。
但也不妨碍支桑警惕:“你不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