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tui”，两个睁眼说瞎话的人。

作业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个人表演。

纪青岚刚在床边坐下，兜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视频通话，备注：好多鱼。

坐在路念远床上的纪青岚看着这个备注，只觉得是：好多余！

真不会挑时间，十点多给别人打电话，就不怕影响别人睡觉！此刻纪青岚已经完全忘记上一次他给余次打电话也是挑了个晚上十点多，想打就打了。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是纪青岚还是接起了余次的视频电话。

“打电话干嘛？”视频刚起来，纪青岚的话就飞到余次的耳朵里。

“没事儿干。”余次拿着笔在纸上排线，视频一接通之后，看也没看手机，依旧是把视频纯粹当做语音通话用。

看视频里，余次好像依旧在画室。画面中余次的背景可以看到画室里的其他人。

视频里有走动的声音，纪青岚也不知道余次是将手机怎么放的，估计距离画板比较近，隐约能听到余次“呲呲呲呲”的排线声。

“梆！梆！梆！”从余次那边的视频里传出小棍子敲击画板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有些严厉的女音：“影子和明暗交界线一起画！”

“梆！梆！梆！”、“你的型不对”

又等了一会儿，又是“梆！梆！梆！”、“透视错了”

“梆！梆！梆！”、“五官再压重一点”

纪青岚听着这些话，看着视频里正对着余次衣服前胸上的“太阳花图”，声音都小下去了一些，问余次：“你们这次不是自己组织的？还有老师？”

因为上次和余次通话的时候，余次也是在亮堂堂的画室，也是有一群学生在画画。当时余次告诉纪青岚，这是他们自发组织的晚补。

怎么这次还有拿着“小棒子”“梆梆梆”敲画板给学生们纠正的老师？

身穿“太阳花图”的余次，一边排线一边和纪青岚聊天：“我们有时候也是要加个晚补，好好学习，勤学苦练的。”

余次全程盯着画板，说完就没了下文，依旧是在旁边认真排线。

路念远坐在床上拿过一本书，靠着墙在看。纪青岚就抱着抱枕，举着手机，靠在路念远身上看。

从视频的最左边出现了一个女老师的声音，对着正好在余次身后的那位同学的画板拿着小棒子敲了敲画板上的画纸，“梆梆梆”、“加深加深画面整体是灰的。”

然后，那位女老师继续向前走，对着出现在视频右边边角只出现了一个画架家的同学。

“梆梆梆”老师应该是敲了敲画纸上的某一点，然后说道：“这里压下去。”

女老师晃悠着走出了视频画面，继续给其他学生指导，还真是“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里到处都是哥的传说”，虽然女老师没有出现在视频里，但是视频里是不是就能响起女老师敲画板的“梆梆梆”、“擦一下、擦一下”

“梆梆梆”、“揉一下！”

“梆梆梆”、“调子怎么这么糙，不是说了要削尖！”

余次不说话，纪青岚就听着那边女老师时不时传过来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次身上穿着的那件“太阳花图”的衣服，这个太阳花……有点像纪青岚画的小狮子！

就一个圆圈，来一圈波浪环住，这一圈花瓣就是纪青岚画的那小狮子的威风凛凛的鬃毛。

纪青岚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当初余次、他、路念远还有汤一铭四个人一起坐在教室后墙角的那一段时光。就是那个时候，纪青岚在路念远的手上画了一朵太阳花，当时路念远眼里荡着微光，抿了抿嘴，笑着对他说：“知道岚哥最牛。”

“路念远。”纪青岚靠着路念远的身上，后脑勺枕在路念远的肩膀上仰着头喊他。

“嗯~？”路念远视线从树上移开，转过头看他。

操！够骚！说个嗯，尾调还要扬一扬。

“我喜欢你。”纪青岚头靠在路念远的肩上，后仰着看他。

路念远低下头去亲纪青岚，低声说：“我也喜欢你。”

“梆铛！”一声，手机里传来一阵晃动声，摄像头可能是被余次用手捂上了。

等了一会儿，余次那边的画面又是一片亮堂堂，余次朝着镜头里靠在路念远身上的纪青岚撇去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压平嘴角，蔑视的扫了纪青岚一眼。

这特么的自家男朋友，放在发小面前又不丢人，纪青岚当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问问上次的疑问：“那位苏同学不在？”

纪青岚能看到余次排线的手臂顿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余次语气平淡地说：“苏同学今天过生日，回家了。”

提到苏同学的时候，余次似乎注意力都被分散了，纪青岚能明显看出余次排线的动作慢了下来，又原来的“嗖嗖嗖嗖嗖嗖”变成了“嗖、嗖、嗖”，余次由原来的严丝合缝变成了慢条斯理，仰着下巴看画：“既然你这么想了解，我那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伙伴，苏同学，是我见过的挺厉害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