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在爆发之后，体内的妖气急速下降，他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沙沙的走步声传来，他猛一抬头，柳树妖被他眼底的狠戾惊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大……大人息怒，我……我不是要害大人的……”

“我知道。”墨羽的表情收敛了一些，直接坐在了地上，“你哪里来的？”

“是……是青知大人给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是！”柳树妖不敢再隐瞒，“青知大人之所以派我过来，是因为我是在五凌洞府门口长大成妖的，我能感知到大人和……和那位的气息。”

“嗯，你继续。”

“过来之前，青知大人给了我这个，说关键时刻也许可以帮到大人。”

青知没有和柳树妖说太多，柳树妖也不敢问太多。一开始他是很高兴的，毕竟被青知大人看中来做这个任务，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

到了这边之后，因为这里灵气稀少，他也无法修炼，只能日复一日地无聊生活，然后他就认识了红荳。

实际上他本来就是认识红荳的，他们都与五凌洞府有渊源，在源世界的时候见过无数次。

红荳对他述说对墨羽的爱慕之情，还说想让他帮忙。柳树妖觉得两位狐妖若真的是在一起，那也是一段佳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树妖对红荳越来越言听计从，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红荳让他给林熠下通心咒，他就下。红荳让他帮助李尧对付林家，他就帮。

那个时候他并不太清楚林家在整件事上到底有什么关联，也不太清楚青知让他把那个梦境给林渊身边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意，他只知道无论红荳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照做。

甚至是要对付墨羽，他也大着胆子做了。这个世界几十年的生活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他已经很厉害了，厉害到可以与墨羽这样的大妖抗衡了。

直到两人正式会面，被墨羽的威压震慑，柳树妖突然就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他以前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之前似乎是被红荳所蛊惑，才会这么弄不清状况。

看着墨羽被红荳的结界锁住，他并没有真的远离，只是不远不近地躲着观察，然后就看到了化为原形的墨羽直接冲破了红荳的结界。

明明墨羽的妖力被大力压制，明明红荳是全盛状态，但就是奈何不了对方。

柳树妖彻底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他过来之前青知给过他一个玉玦，说关键时刻捏碎。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他没有时间犹豫了。

“大人，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墨羽抬眸看了看他，柳树妖有点紧张地低了头，看了看继续昏迷的红荳。

“你有办法带着红荳回到源世界吗？”

“有……有的。”柳树妖点了点头，他来的时候，青知自然给他准备好了回去的方式。

“那行，你带着他回去，知知在的话就把他交给他，如果他不在你就不用多管，我回去了自己处理。”

柳树妖犹豫着点了点头，又小心地问了一句：“那……我那个……”

墨羽摆了摆手，懒得和他计较，“红荳打架虽然不行，魅惑术是天生的，对付你也太容易了，你最后也帮了我，不与你计较。”

“是，是，多谢大人！”

“你等下！”看柳树妖走到红荳身边准备离开，墨羽突然出言制止。

“还有什么事吗大人？”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梦境给林小甄而不是给林熠？”

“这……”柳树妖瞬间有几分尴尬，“我其实一开始是想给林熠的，他和林渊几乎前后脚出生，我觉得给他特别合适，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出了点意外。”柳树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当时想等孩子一出生就把梦境放进去，结果那个长青道士他……”

“因为有他在你接近不了两个孩子？”

“是的。”柳树妖的脸都开始爆红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源世界来的正经妖怪，居然搞不过一个灵力稀薄小世界的道士，他当时根本接近不了。

所以后面看到李尧把林熠偷出来，他就顺手救了他们，本来只是想趁机把梦境给那个小孩的。

那些年虽然他已经很听红荳的话了，但是青知布置的任务，他还是没有忘记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听了红荳的话给林熠和李尧下了通心咒，他怕林熠熬不过去，所以迟迟未把梦境留给他。

一直等到林熠十多岁，柳树妖看他虽然磕磕绊绊，但还是健康长大了，才决定动手。

“结果又出了意外……”柳树妖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脸见人了，“总之当时两个孩子都在，我一不小心就把梦境给了林小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