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压抑，笑的就越大声，喝进嘴里好几大口冷气才停下，“走，上车，晚上真冷。”

晞朗笑着搓搓脸，又蹦了两下，回头看了一眼。

“还来。”章胧瞪他。

“没没没，只是那儿好看。”晞朗指了一下。

章胧回头，心里想着晞朗要是再来一次故意吓唬他，他可能真会给他一脚。

破院子的墙头，从泥土缝里顽强地长出一簇小花，寒冷的冬季将至，植物早已经开败，所有的枯败之中，有一朵迷路的花，在寂寞冬日里孤独的盛开，无人欣赏，一个人的盛宴。

晞朗在身后开口，声音靠得很近，“好看的风景不抬头去看，垂着的头看到的那些，不一定愉快，却不会壮丽。”

“这壮丽吗？”章胧插着兜没回头。

一阵风吹来，花瓣扑簌簌掉落，顷刻间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壮丽。”晞朗说。

……

“走吧。”章胧转身往外走，“冷。”

“去吃烧烤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好香啊。”晞朗走快一步跟上。

“不怕身材走样吗你。”章胧推他，“站好，蹭什么蹭，把画挤坏了一会。”

“不会坏的。”晞朗依旧挤过去，“吃吧吃吧，我好久没吃了，我今天骑马骑的好累，需要犒劳一下。”

“那我今天问你你不说没事吗？”

“那是我矜持，我太矜持了，我好累……”

声音模模糊糊地消失在小巷里，一切归于平静，黑黢黢空无一物。

一只猫在屋檐上灵活跳跃，路过一簇挡路的杂草，不耐烦地喵呜一声给了一爪子，顶端孤独仰着脑袋的花不甘地掉落了它最后一片花瓣。

第二天，大红加粗的字刺眼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震惊！十八线小明星晞朗抱上同剧组男主演大腿！】

【晞某剧组内部人士爆料，在剧场时晞朗就多次献殷勤。】

【《妃子笑》女主角艾倾绯闻男友章胧，昨晚疑似陪同剧组男小三约会！】

【两天前因《妃子笑》爆红的女主角艾倾被拍酒店照，微博回应疑似与同剧组男演员章胧暧昧不明，昨晚另有照片爆出章胧疑似与新剧十八线小明星有暧昧，真相到底如何？让我们继续关注小X。】

“晞朗，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这种事扯上联系你还想不想混了！”王芳在电话里的声音强压愤怒。

“姐，没有，我可以解释……”晞朗皱着眉，手指在桌子上快速敲击。

“解释清楚不重要，我清楚不重要，重要的事是事情如何解决，今天先请假，我马上到。”

“不用……”晞朗连忙道。

“我马上到。”王芳打断他。

“好。”晞朗点点头，长舒出一口气，心跳的郁结却怎么也散不开。

“怎么说？”李东在身后问。

“先请假……一天。”晞朗说。

“好。”李东拿着电话出去了。

桌子上的笔记本屏幕停在微博搜索页面上，排列第一的赫然是一条：

#《妃子笑》女主演艾倾与男演员章胧暧昧后续#

后面还有一个大红的爆。

第32章 发酵

“从两天前开始，因为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事情开始发酵，晚上10点37分艾倾携一男子进酒店，于第二日清晨5点49分离开，那男子大概十分钟后离开。”

“事情刚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大关注，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晚，艾倾发了一条微博，模棱两可地将男演员的身份指向了章胧。”

“这件事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谁知不久之后你抱大腿的黑料爆出，这组照片，因为和热门话题章胧牵扯上联系，恭喜你。”王芳把平板转向晞朗，拍手鼓掌，“你红了。”

晞朗盯着屏幕，他和章胧的合影，不，是偷拍。

章胧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他对着章胧笑，在烧烤店里，靠近最里面的雕花窗户上半遮半掩，加上后期滤镜无端端增出亲密的暧昧。

那时他让章胧请客，故意说了两句玩笑话，章胧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叫了服务员买了单。

下一张，他吃完烧烤走在前面把名画《月光下的皮卡丘》展开欣赏，刷拉——合上，刷拉——合上，章胧在他身后看他闹，眼神很温和。

最后一张，他站在车边跟章胧商量让他开车回去。

他说：“我来开，来时我坐你的副驾，回去你坐我的副驾。”

“都是我的车好不好？”章胧笑得三分无奈三分好笑，“怎么？要当我的司机啊？”

“是啊，章先生辛苦了，下面该小朗司机表演了。”晞朗打开车门做了一个弯腰请的姿势。

章胧坐上车的一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半直起身与他在半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