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沅有些为难，他手上拎着那个装着书的袋子，踌蹰着要怎么拒绝。

顾庭燎看出他的意思，说：“不是去基地，送你回家。收拾好行李了明天搬过来。”

“啊，好的好的，没问题。”楚宵沅松口气。

回去的路上，楚宵沅瞥到他放到车窗前的，他送的那本书，说：“他们可能都不太爱看书，不过我给你选的这本真

的挺好的。我以前看过好几遍。”

“《彷徨少年时》？你以前彷徨过？”顾庭燎边开车边问。

楚宵沅不自觉地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点头：“这肯定啊，毕竟生活总是给我们丢一个惊喜或者惊吓。”

顾庭燎闻言不语。

楚宵沅习惯性地脑袋放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遇到红灯，车停下来。

顾庭燎突然出声：“对你而言，一年前我的出现，是你的惊喜还是……惊吓？”

楚宵沅一愣，没想到他沉默了这么久还在想这句话。

“你的出现……”他佯装认真思考。

然而下一刻，红灯变绿灯，顾庭燎忽然踩油门将车开出去。

“你不用回答，我现在不想听了。”

楚宵沅哑然，回头看到昏暗的车灯下，他写工笔勾勒似的侧脸轮廓，车外不断闪过的阴影从他的脸上匆匆飞逝而过。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他不辞而别的这过去整整一年，顾庭燎都是既介怀又刻意释怀。

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明明并不是很熟悉的人，现在似乎更陌生了些。

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提起过去，对方却也不愿再听。

到了他家楼下，楚宵沅提着装着书的纸袋下车，对着驾驶座上对人笑：“谢谢送我回来。我明天收拾好东西，会去基地报道的。”

“还有……这本书，谢谢啦，小狐狸。”故作轻松的语气，最后三个字喊出来时还有点忐忑，生怕对方露出抗拒反感的眼神。

这一刻，他似乎忘了书名叫什么。

仔细盯着顾庭燎的神情，确定并没有，心下松口气，伸手对他招了招：

“那……拜拜。”

顾庭燎侧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有一刻真的很想亲手撕裂这虚伪的笑容，他抿唇，忽而低头，嘴角漫不经心地低笑了下。

楚宵沅被这个笑打得措手不及。

“楚宵沅。”他突然喊他的名字，语气淡淡的，明明看着在笑，却隐隐有点冷意。

接着，他眼神示意他：“你过来。”

楚宵沅的双脚定在原地，犹疑着，还是走上前。

“靠近点。”车窗里的男人眼

神微眯，吩咐道。

他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感，内心一边后悔，脚步却一边靠近，微弯下腰，靠近他。

“怎，怎么？还有什么事忘了吗？”他小心地靠近他，明明忐忑地不想看他的眼睛，却又强逼着自己镇定地看着他，露出笑来。

几乎在这一刻看透他的顾庭燎，低嗤，忽而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前，逼迫他更认真地看着自己。

楚宵沅被他拽得险些没站稳，错愕之余又惊怒，却听到他低而冷的声音问：

“……楚宵沅，你笑够了吗？”

“什么？”他不明白。

隐隐有些怕他。为什么会怕他？楚宵沅下意识为自己找借口，因为他欠了他的。

“顾庭燎，你放手。”他皱眉，想作出生气的表情喝退他。

顾庭燎没放，只是认真地用眼神描摹他的脸，忽而低笑，手轻轻一下，缠绵悱恻后，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放开。

他转回头，没有再看他，只是坐着，淡淡道：“那本书，是我买给我自己的。”

听到他这话，楚宵沅脸上一热，就因为这个？他慌忙又气愤地将书从口袋里掏出来。

对方却说：“你那么喜欢，给你好了。”

“我……”

“要是不喜欢就丢掉，我不要。”也许是夜里，有些疲乏，顾庭燎的神情明显懒散了许多，侧头瞥他一眼，车窗渐渐上扬。

对方启动车子，转瞬就开了出去。

楚宵沅被对方这样莫名其妙地戏耍了一顿，肚子里窝着一股火，拿着书，偏偏瞥到书上的“羞耻”两字，几次想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又忍住。

回到家，Copper跳到他身边，黏着他往他心口的怀里钻。

楚宵沅揉着小奶猫，感觉心情终于好了点儿。

那个莫名其妙的臭小子……

洗漱后，躺回被窝儿，他想起今天录的音还没处理，爬起来开电脑，连夜愤怒得敲键盘，把一晚上憋着的气撒出去，最后又备了一份，连着之前就有的东西，匿名给联盟发了一份。

当晚，贴吧，游戏各大论坛，有一个帖子被顶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