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108)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那两片唇终于离开他锁骨处的凹陷,徐诀拉开一小段距离,小声嘀咕了句:“该穿蝴蝶结的时候不穿,烦人。”

指的是那件绑带交叉一扯就开的衣服,平日万般遭嫌,现在却又被徐诀念起了好,陈谴软在床褥间,身子暂时抬不起力气,嘴上尚能指责:“有人一看我穿就窝火儿,能怪谁?”

可惜脑子不甚清醒的徐诀不辨是非,这件单薄的长袖T恤拽不动撕不破,他干脆糟蹋衣摆,陈谴怎料对方胆大如斯,蹭地坐起来就要躲,结果被人擒住手腕往床头靠背一按,整个人更被逼得无路可退。

混乱间心跳和喘息都分不清你我,陈谴被挤到身前的徐诀堵得严严实实,明明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他却仿佛预料了结果。

无处安置的双腿将床单挣出道道交错的皱痕,陈谴抓乱了埋在胸前的那一丛头发,剧烈的心跳连他自己都觉扰耳,却被一双唇温柔承载。他难得无措,轻声道:“徐诀,我还没准备好。”

他连闷哼都不敢太大声,唯恐这迷了脑筋只想吃食的狗子露出獠牙,可是他清楚自己同样在沦陷,人家攥他手腕、揉他衣服,他还放任本能反应搂紧对方,口是心非的本事有所见长。

沉沦之际,陈谴滑下的身子突然又蹿起来,胡乱扒住身后的靠背要稳住身形,忙慌中蹭到磁吸灯的开关,昏暗散尽,眼前顿时光亮。

徐诀也抬起脸,一双眼睛被漫上来的酒精熏得茫然,看人却认真。陈谴将衣服拽下去掩盖,踹开徐诀要下床,脚腕一疼,没逃离两步就被抓了回去。

“姐姐……”徐诀伏在他背上呓语,陈谴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转头:“你喊谁?”

像是感应到他对这个称呼的抵触,徐诀不喊了,转而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磨了磨,声声切切诉尽衷肠:“好喜欢你,想保护你。”

“憋死我了,在梦里才敢说,好怂啊我。”

“我今天画你了,以前老师说……说什么来着,我想想,给我时间想想。”

不似刚才藏在夜色中疯狂,此刻陈谴抬头就能对上床头刺目的灯。背贴胸、肩抵肩的亲密姿势在光照下一览无遗,他攥着床单暗自紧张,不为胸口被衣服布料磨蹭的疼痛,不为覆在后背的异样滚烫,只为徐诀醺醺作坏,贴着他耳朵掏心挖肺说着喜欢有多深。

“想起来了,老师说缪斯是给艺术家带来灵感的女神。”徐诀闷笑,似在为自己渗透真理感到骄矜,“今天午休画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缪斯,勾勒哪一笔都漂亮,上哪种颜色都满意,但还是认为原来的你最符合我的幻想。”

道完了纯的,他又来坏的,私以为在梦中就能为所欲为,于是手向下,隔着薄软的布料在他腰窝上画圈:“你不知道你有多勾人,每次被你撩起火我都要躲起来纾解,想象你是白纸我是画笔。”

陈谴渐渐被压得弓不起腰,身子一点点塌陷进床被间,被徐诀蹭着的耳尖是燥的,贴在枕头的脸也是烫的,他处处跟人说徐诀有多纯情,谁知道男高生这样不简单!

“我要蘸满厚重的颜料在你身上作画,让你这张纸为我湿透,假如笔头把柔软的纸张划破,我估计也顾不上疼惜。”隔着布料,徐诀尝不到甜头,他闭眼摸到细带蝴蝶结,抻紧了,惹得人吃痛呜咽,扯松了,他收下对方的一声低呼。

好一个美梦,连触感都真实得让人惊讶,念着梦中人比现实要容易驯服,徐诀说话愈发放肆:“我要弄碎你、揉皱你,可我永远不会丢掉你,我要把你揣起来,谁都不许碰。”

陈谴全身都在颤栗,这破弟弟上哪学的这么多粗言俗语,可那股子病态艺术他闻所未闻,挣不开动不得,他乖乖趴着任人宰割,其实很爱听。

然而徐诀嘴上过瘾,实际却不舍,朝陈谴耳朵吹一口气,小狗要食般低声讨允:“你是不是说没准备好?那你今天先让我抱抱,等以后准备好了就补足给我,好不好?”

陈谴心念一动,都被掌控住了,哪有说不好的道理,便埋在枕头上轻微点头。

上次他陪徐诀过生,做主导那一方时轻佻放荡又游刃有余,是因为仗着徐诀什么都不懂,他得教他。

可事实是徐诀比谁都懂,只要他一线地就能贪欢餍足,楼上高歌和楼下音效早就停了,如同方圆十里只听得床垫弹簧负隅顽抗的不满。

枕边两掌相叠,大的覆住小的,灯下两条手绳也厮磨,黑的欺压红的。

陈谴被酒气儿团团围住,晕乎得如同置身海面,感觉自己时刻都会被浪潮掀进海底,他急于找浮木做依靠,手伸出去一通乱扒,抓住根带子用劲拽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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