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如果有什么我搞不定的事情，就打电话给你。放心吧！”韩溪卓扬起他一贯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安抚吴瑜。

跟司机说完地址后，韩溪卓把萧炎的头扶靠在自己肩膀上，再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随着车四处摆动。这是韩溪卓第二次和喝醉的萧炎在一起，和上次一样他沉沉的睡着完全不像喝醉的样子。韩溪卓微微侧目，细细的打量起萧炎。

他还是一样的白皙清秀，半年不见似乎比之前成熟了一些。紧闭的双眼遮住了沉如浓墨的眼睛。短短的几个月相处，仔细想来韩溪卓并不记得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变化，很多时候韩溪卓都看不清萧炎表情背后的情绪。那时候，韩溪卓并不觉得那么急于的想知道萧炎在想什么。他教给自己东西，韩溪卓只想尽快掌握不给他添麻烦。那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说“骗子”的萧炎真正想说的什么呢？还有自己一刹那的悸动又是什么？

此刻歪睡在他肩膀上，鼻息起伏的人也和那晚一样双颊绯红。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更加迷离。就算现在他们依靠着彼此，韩溪卓还是觉得萧炎没什么存在感。似梦似幻，如云如烟，看见过感受过却无法拥有。以往，韩溪卓的生命里一切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父母的关爱，姐姐的照拂，还有篮球。这些都是他能真实把握的，就算双亲离世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也是无比真实。只有萧炎，不管你是跟他交谈也罢，彼此接触也罢。转身一不见，就会觉得他凭空消失了一样，亦或者从来没出现过在韩溪卓的生命中。所以自己才念念不忘？想要证明些什么？证明身边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车子开得很快，过弯的时候有些甩。萧炎靠着韩溪卓的头滑了一下，整个人就趴在了他身上，韩溪卓只得抱住他，生怕他滑下去。抱稳以后韩溪卓才发现自己整个脑袋正好埋在萧炎脖子里，一股属于萧炎特有的气息灌满他整个鼻腔，刺激得他大脑整个一个激灵。好像是一种洗发水的气息，类似雨后修剪过的草地那种凌冽的感觉。隐约的还有一股甜香，那是一种熟透的水果的气息。幼年时，姐姐经常会在一堆水果中找到最甜腻多汁的那个给韩溪卓，这样的果子在入口之前总会散发着这样的香气。韩溪卓不受控制的开始全身发热，抱着萧炎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直到萧炎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他才吓一跳忙着松开。

第9章

“小伙子，青云府到了。我只能停这里，你们能走进去吗？”司机师傅这时正好淡淡的告诉他们目的到了。

“哦，好的。谢谢师傅。”韩溪卓忙着摇摇头，扫开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先下车，又把萧炎从车里扶出来。谢过师傅就扶着他进了小区大门，在薄雪覆盖的人行道上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青云府是个中偏高档的小区，绿化景观做得很足。从大门进去，一点不像个住宅小区更像个精心打造的公园。道路两侧是影影绰绰的绿化树木，黑夜里就成了一层层的剪影密不透风。沿着人行道是一路亮过去的照明灯，橙黄色的灯光把路面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照耀得暖洋洋的。可能因为冷，虽然时间不晚可小区内一个人影都见不到。韩溪卓就扶着萧炎在这样的路上慢慢走着，眼前是自己呼出一团又一团白气，耳边是自己和萧炎的呼吸声，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他们了。

“韩溪卓?”很小的一声叫唤让韩溪卓停下了脚步，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他歪头一看。萧炎虽然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双眼却睁开了。

“你醒啦？”韩溪卓忙把他扶正，注视萧炎睁开的双眼。但他马上发现萧炎根本没有清醒，以往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现在却是一片茫然。估计是喝了酒又睡迷糊的原因，原本不带光泽的眸子里此刻蒙着一层水雾。

好像听到了韩溪卓的声音，萧炎微皱起眉头。目光也一直盯着他，在确认什么。

“你没事吧？”萧炎呆呆傻傻的样子有些吓到韩溪卓，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他伸手触碰了一下萧炎的脸，很简单的想试试看萧炎有何不对。他的手碰到萧炎有些发烫的脸，萧炎竟然笑了起来。那也是韩溪卓从未看见过萧炎的笑，他细长的眼眉上扬起很漂亮的弧度，带着整个脸都柔和起来。上翘的嘴角让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薄唇也生动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萧炎上前一步狠狠地扑到在韩溪卓身上。韩溪卓一时没注意被他扑的一个脚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向灌木丛。萧炎也跟着他倒了下去，韩溪卓瞬间的反射神经紧紧抱住萧炎生怕他摔伤，充当了人肉垫垫在萧炎下面。还好一下午的雪让灌木丛后面的草地上堆了十多厘米厚，韩溪卓背朝下倒下去的时候只听见雪被挤压的咔嚓声并未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