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所难(157)
王小丽捋了捋鬓角:“小翁不用罚。”
宋尧气得冒火:“你他妈忒双标,凭什么!”
“举报有功,他举报你,功过相抵了。”王小丽扭着腰,袅袅娜娜地走了,“我老公接我下班了,拜拜~”
被举报还平白无故损失五百块钱的宋科长撸起袖子:“行,你不罚是吧,我亲自罚。”
他冲到后院追着翁施要揍,抓着翁施按树上,往嗷嗷叫唤的翁施屁股上“啪啪”拍了几巴掌。
翁施穿着羽绒服棉毛裤,打屁股就是听起来响,实际上一点不疼。
倒是宋科长自个儿,不穿秋裤,没穿外套,还撩起了袖子,被风吹的脸都绿了,哆嗦着跑回了屋。
翁施抱着树发愁,宋科长身体是真虚啊,豌豆科长名不虚传,还是得找时间集市买点儿牛鞭给他补补。
翁施看风景一直看到了六点五十分,擦鼻涕的纸巾都用了好几摞。
新阳毕竟是南方城市,冬天树上也挂着叶子,就是黄不溜秋的,风一吹就刮着旋儿飘,还真挺好看。
对面小吃街的沙县小吃在招牌上挂了红彩灯,不少门脸都贴上了红对联,和着路上一串串的红灯笼,真红。
不过都没有迎面开过来的那辆跑车红。
翁施被车灯炫的睁不开眼,眯起了眼睛,仇富心熊熊燃烧,心想大冷天的开他妈敞篷车,纯纯傻逼啊!
红如火的敞篷车在市局后门停了下来,车门打开。
大冷天的开他妈敞篷车,能做出这种事儿的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卓科长吗!
这种事情发生在卓致文身上,翁施竟然觉得十分合理,他从口袋里拿出偷来的郁金香,热情地扑上去迎接:“卓科长!”
卓致文翩翩然摘下墨镜,用手一捋精心梳的背头,做了个“stop”的手势。
“我的舔狗能从这儿排到西沙群岛,你先取号排队。”
翁施被说舔狗也不恼火,嘿嘿傻乐,把花递给他:“赠人花朵手有余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他为了匹配卓科长的文化调调,特地应用了优雅的名言警句。
卓科长冷哼一声,接过郁金香,横着插进皮带扣里:“说人话,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听不懂。”
“您真是虚怀若谷呀,如同饱满的麦穗总是向着大地弯腰!”翁施拊掌称赞,以为卓科长嫌弃他说的话不够有文化,“那您希望听到什么呢?四书五经在下略懂一些,西方文化我也小有涉略呢!”
卓科长昂头,姿态如同一只高雅的白天鹅:“聊一些当代通俗文学吧。”
“现当代文学我不敢说精通,但和您浅浅聊上一两句应该还是可以的。”翁施穷极毕生语文素养,“不如聊聊鲁迅吧,原名周树人,伟大的文学家、革命家、思想家……”
“我想聊那种的。”卓科长打断他。
翁施侧耳聆听:“你说,哪种?”
为了修复他和卓科长的关系,要他聊什么他就聊什么,最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聊他妈三天三夜!
“操你大爷,狗逼崽子,小驴玩意儿,”卓科长笑得文质彬彬,“这种的。”
“……见笑了,”翁施抓抓脖子,“不如卓科长进屋一叙,宋科长最会聊这些了。”
卓科长怎么时而高雅时而低俗,实在是把不准他喜好的脉搏啊!
卓致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卓科长大冬天的开敞篷车,翁施在大风天傻站了半小时,宋科长单衣单裤在院子里追着翁施跑了三圈。
——三个人无一例外,全打起了喷嚏。
宋尧问卓致文:“你怎么感冒了?”
“你又不和我处对象,你他妈管我呢。”
卓致文一脸苦大仇深,端起手边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边咳嗽边说,“怎么是水!”
翁施十分理解卓科长心中的痛苦,他一定是想借酒消愁,但这还在市局里,不能喝酒。
“卓科长,”翁施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喝酒我陪你,我们去找间酒馆。”
“我他妈要喝热水!”卓科长拍桌,“怎么是冷水,他娘的你们这对贱人想冻死我!”
翁施立即起身:“我去倒热水!”
宋尧按下他:“自个儿去,使唤谁呢。”
卓科长拍桌拍的更大声了:“好你们一对奸A淫B,不仅要摧毁我的心志,还要劳损我的筋骨!”
翁施心想这句名言他熟啊,总算跟上卓科长文化的脚步了,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改编自《孟子》!原文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卓科长,天将降大任于你呀,恭喜恭喜哈哈哈——”
宋科长:“……”
卓科长:“……”
翁施“哈”了会儿也觉着气氛不太对,讪讪摸了摸鼻尖:“我还是倒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