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怀没问他跟心理医生聊了什么, 只问了下次去咨询是什么时候, 林郁琛都没回避, 并且还很冷酷的表示下次去医院可以带上他。

回去的路上，林郁琛看着车窗外漫天的大雪, 忽然问：“余瑾怀, 你知道为什么人不能预知未来么？”

余瑾怀看过去：“为什么？”

“因为人迈出的每一步都不是既定轨迹，未来有无限可能。”林郁琛回头看他，“反正都要选择，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所以我为了你做了新的选择，你也选择放过自己行不行。

目光相撞，余瑾怀愣怔了下，半晌，他眼里染上笑意：“嗯, 是这个道理。”

雪天路湿，红灯闪烁，出租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红灯的倒计时一秒一秒流逝，绿灯亮起的瞬间，世界仿佛忽然流动起来，窗外车水马龙，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这周迎来了期末考, 自习室里的同学留到很晚，包括林郁琛。

余瑾怀睡觉的时间少了, 林郁琛几次假装无意间回头, 这人居然都在看题, 而且看状态还很认真。

而这种认真的状态果然得到了好的回报。

期末考试成绩在他们离校前的当晚就出来了，林郁琛一如既往稳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而余瑾怀，蓦然挤进了年级前三百名。

林郁琛拿着他的试卷翻来覆去看，这人除了空着没写的题目，其他做出来的题基本上都能保证正确率。

“喂。”林郁琛面无表情地看他，“你是不是私下报班了？”

余瑾怀笑了：“怎么会，这些题型都是你教过我的啊。”

林郁琛狐疑地盯着试卷又看了一会儿，指着上面一道几何证明题，“说了多少次，你又省略步骤？”

“……”

“不是跟你说过一步一步来，先把基础打好？”

“……好，下次会写全。”

“你真的没报班？”

“没有。”

考完试迎来了他在南临的第一个假期。

先前沈碧晨跟他打完电话之后，没有什么表示，挂断电话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他。

他猜想沈碧晨可能在消化，也可能在密谋什么，但林郁琛懒得再去琢磨。

他收拾好假期假期作业回樱花巷，路上接到骆子艺的电话。

“琛哥，我给你说的那个家教兼职，你要看看吗？那孩子是初中生，是个Omega，家长只想找个Omega家教，你这条件人家开了大价钱！”

假期他肯定是要做兼职的，林郁琛嗯了声：“你把信息发给我。”

“好，我都发你微信。对了琛哥，你妈这两天好像给我爸打过电话，应该是在聊你的情况。”骆子艺说：“你跑来南临这事儿她没生气吧？”

“没。”

“我听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回去，什么情况啊？你会回去吗？”

“不会。”

“啊那我就放心了。”

走到巷口，林郁琛抬头便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商务车，车里是陶虞，对方没了上次见面时的盛气凌人，面容多了几分温和。

林郁琛说：“先挂了。”

陶虞下车走过来，笑着说：“小林，我明天准备出国了。虽然瑾怀提醒过不希望我打扰你，但是作为母亲，我还是想再自私一回。我们可以聊聊么？”

林郁琛把手机踹回兜里，上了她的商务车。

陶虞开门见山地说：“瑾怀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不知道你们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当下，我希望你们都能听从自己的内心。”

林郁琛抿了抿唇，没说话。

陶虞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了点：“我为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理所当然的否定你们。”

“瑾怀这段时间，经常去泳池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是他以前绝对不会接近泳池半步，所以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想尝试，但是他依旧克服不了那种恐惧。”

林郁琛听到他几个小时这几个字时飞快地皱了下眉，但听到他在尝试，又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所以我觉得，他依赖你不是坏事，我希望你可以帮助他。我也了解过你的应激症，我也很希望瑾怀能帮到你。”

陶虞说到这，并没有发现林郁琛脸色淡了下来。

她继续道：“毕竟信息素匹配度这么高，也是一件几率很小的事情，你们现在互相需要——”

“阿姨，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林郁琛打断了她，“我和他不是为了互相帮助。”

“信息素给了我们羁绊，但不是所有。我想从他那获得的东西远不止于此。开心、快乐、陪伴，他的一切我都要，并且我并不打算征求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