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琛看进来的老师眼熟，却忘了是哪个科任老师，而且他从来不记课表。于是往旁边看了眼，结果某人桌上连书都没有。

虽然他不听课，但好歹会拿出课本装模作样一下。旁边这人倒好，装都懒得装。

而各科老师似乎对此有一致的默契，也从来没说过一句，只有李松平来上语文课讲卷子的时候，才会提醒一声让他跟人借个卷子看。

林郁琛只好拍了拍前桌的肩，“这节什么课？”

前桌吓了一跳，“化学。”

“你还有多余的卷子么？什么卷都成。”

前桌递回来一张物理卷。

林郁琛翻了两下，认真地说：“这个没难度，还有别的么？”

前桌瞪大眼睛看了他几秒，缩瑟地摇摇头，“没了，就这个。”

行吧。

化学老师有中年发福的趋势，声音也跟□□一样浑厚，嗓门特别大，注意力稍微差点的同学都没办法在他的分贝下静心写作业。

而林郁琛属于做起题来雷打不惊的类型，即便旁边的人一直在明目张胆的打游戏。

标准九十分钟的物理卷子，林郁琛只花了四十分钟，还是用不慌不忙的速度完成的。得亏没让阮唐之流看见，不然一定又会嚷嚷得全班都听见。

其实七班前几名成绩都不错，阮唐之前在群里艾特过班长沈莹莹，她做题算很快的，但在保证准确率的情况下，最后能留出半个小时已经是不错的状态了。

林郁琛搁下笔喝水，打游戏的那位也在这时停下动作，偏过头来扫了眼他的卷子。林郁琛心想这人对他的这种刷题速度可能连是什么水平的概念都没有。

毕竟他可能连一套完整的题都没做过。

果然就见这人稍抬了下眉，然后指着最后一道题的圆弧轨道说：“你画的这是什么？”

林郁琛觉得说的太专业他听不懂，于是笼统地解释：“辅助线。”

结果这人静了两秒，然后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画这么丑，自己能看懂么？”

林郁琛：“……”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纯属就是在找茬。

林郁琛直接抬起脚踹过去，余瑾怀这下反应倒快，当即用腿挡了回来。两条腿便在桌下打了起来，直到林郁琛一脚把前桌踹得一个趔趄，对方嗷了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

老师扭着肥硕的身子瞪过来：“干什么呢后面？！”

前桌惊魂未定，悄悄往后瞥了两眼，就见两位大爷一个若无其事地写题，另一个气定神闲地喝水。

男生委屈，又不敢瞎说：“老师，我上课犯困，起来站会儿。”

“到后面站着，别挡着其他同学听课。”

男生收拾课本往后走，心说你也不看看我后边有没有一个人在听课。

课堂恢复秩序，林郁琛才边写题边没好气地说：“你有毛病？打架踩鞋子，龌不龌龊？！”

“你也可以踩。”

“你黑鞋，我这他妈是白鞋。”

林郁琛觉得这人不讲武德。他把左手搁到桌下想看眼鞋子被这混蛋踩成什么样了，结果这一举动大概是被误认成了偷袭，余瑾怀伸手捉住了他。

手伸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余瑾怀五指伸进他的指缝，从手背扣住了他。

对方手心有些凉，倏然，林郁琛顿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甩开时，这混蛋反而收紧了力道，抓着他的手摁在了桌肚里，“我说了，管不住手，我可以帮你。”

操。

林郁琛挣了下，又不能太大声，“……你有毛病吧？！我看鞋，松开！”

“看鞋用得着手？”

“我他妈拉裤腿！”

余瑾怀静了一会儿，也没松手的意思，半晌，视线从眼尾扫过来，“你怎么这么烫？”

林郁琛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隐隐有发热的趋势，用力挣了几下，快没耐心了，“关你屁事。”

这回余瑾怀也没再继续逗他，松开力道，让那只滚烫的手仓皇地从他指缝间溜走了。

林郁琛把手搁到桌下，手心微微蜷着，又没好气的咕哝了一句，“我身体好，气血旺盛，谁像你跟冰雕似的。”

余瑾怀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信不信，总之没再继续烦他，“你说是就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林郁琛自己心里也摸不准。

换个人这么碰他早被他掀翻了，但余瑾怀捉住他的那一下，无法形容的感觉随着皮肤传遍四肢百骸，仿佛瞬间就能抽干他所有的力气。

生理上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证据，他并不抗拒，甚至觉得舒适。但那种未知的感觉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他并不喜欢。

他埋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堆叉，心里烦的不行。

平时课间林郁琛除了上厕所喝水，几乎不会出去浪费时间，不过他今天发热的频率有点高，正好下楼时遇到骆子艺，两人去小卖铺买东西，顺便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