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怀啧了声：“果然凶。”

象塔山入口是个风景公园，孔子庙位于山顶上，走上去需要一点时间。

按班级排好队，班主任领着他们陆陆续续上山。

今天本来就是阴天，越往上白雾越浓，湿气也重，空中飘起了细雨。

等七班拜完，雨势渐渐大了，下山很不安全。于是几个班的学生堵在了孔子庙门前的廊道上，外层的学生溅了一身水，里层的学生更是被挤得快没法呼吸了。

林郁琛站在硕大的檀柱旁，倒是没人敢挤他，身边还有空余。

不过也正因此，他这儿成了风口，他双手插兜立在那儿，冷风夹杂着细雨掠过他的衣襟，又从袖口衣摆下钻入缝隙。

他冷着脸，显得十分冻人。

出门不好好穿衣服的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下意识心虚了下，不自觉看了眼旁边人，结果发现对方也一直在看他。

林郁琛挺直腰杆，“看什么看。”

余瑾怀垂眼，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你冷不冷？”

“不冷。”

余瑾怀盯着他冻得发红的脸，好一会儿，往他旁边挪了点儿。

风口被挡住，冷风仿佛戛然而止。

林郁琛愣了下，蜷缩在衣兜里的手指捏了捏衣服布料。

余瑾怀视线从眼尾瞥下，唇角勾了点弧度，“感动么？”

林郁琛唇角抽了抽，无语地偏开头，不过没躲开，反而还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半步，毫不客气地把自己藏在了身后。

傻逼穿得多，让傻逼多挡点风。

“同学们，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后面还有其他班在排队呢，大家挤在门口也不是事儿。”李松平穿了件透明的塑料雨衣，整个人裹得皱巴巴的，站在雨里指挥队伍时有点滑稽，“带伞的同学互相挤挤，后边还有很多凉亭和阁楼，大家都转移到后边去。”

队伍里有伞的人陆陆续续离开，韩庄从人群中挤过来，外套和鞋子都浸湿了，考虑到在圣人眼皮底下骂脏话不吉利，才把怨气憋了回去，“这场雨告诉我们，出门一定要听妈妈的话，让带伞的时候不要拒绝的那么干脆。不过你们出门也都不看天气预报吗？”

余瑾怀：“天气预报准过？”

“……有道理。”韩庄丧气地挠头发。

这时不知道忽然从哪儿冒出来个人，他从兜里掏出把伞，双手递给递给林郁琛，红着脸咬唇，“琛哥，我这有多余的伞。”

余瑾怀看了过来。

韩庄眼神一变，“什么意思啊小杜，你眼里就只有学霸呗？”

小杜脸更红了，都有点不太敢抬眼，“你别乱说……”

林郁琛抿了下唇，垂眸看伞，又看向他，“那你呢？”

小杜不自觉挠了挠脖子，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我还有一把呢，这把你拿着。”

说着直接塞进了林郁琛怀里，转身就要跑，被韩庄一把抓住。

他两眼发着亮光：“小杜啊，你那伞捎我一程呗，我刚才看到那边有糖葫芦，请你吃。”

小杜有点僵硬：“我不爱吃糖葫芦。”

“棉花糖也行啊。”韩庄很自觉接过对方手里的伞，拉着他走进了雨里。

留下林郁琛和余瑾怀：“……”

林郁琛看看手里的伞，又看看余瑾怀，觉得这把伞还不如没有。

他抱着这伞能大点的期望，砰的一下撑开。

——头顶是一把堪堪能遮住一个人的伞帽。

林郁琛：“……”

两人沉默对视三秒，余瑾怀仔细地将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看了个遍，忽然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如果你不愿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行，虽然确实有点冷，但我不强求。”

林郁琛：“……”

林郁琛挣扎了好一会儿，抬头看雨势没有半分减小的趋势，他板着脸，把伞往那边一偏，“你进不进来？”

“进。”余瑾怀往伞下挪了一步，轻挑了下眉，“琛哥，你喜欢小杜那款么？”

林郁琛觉得这人有病，“他是Omgea。”

“那你岂不是要辜负他。”

“人家对我不是那种意思。”林郁琛顿了下，又补充道：“就算有，我也会拒绝，不只是他，别人也一样。”

“还有别人？”

林郁琛有点无语。

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

“算了，别问。”

余瑾怀：“……”

两个高大的人挤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肩膀不可避免的紧挨在一起。余瑾怀比他高半个头，低头时鼻间温热的气息系数掠过他的耳尖。

林郁琛一脚踩进了石板路边的水塘，烦躁地掀起眼皮，“喂，你能不能别呼吸！”

余瑾怀：“？”

“你这是什么强盗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