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再一次被他搞怪的表情逗乐。

明明他资产为负，还欠下需要十年才能还清的债，甚至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换了其他人，早就怨天尤人了。也只有这个笨蛋能在这种令人绝望的生活状态下，还能像一只金灿灿的橙子，阳光灿烂。

虽然瞧得心疼，不过周卓想，这大概就是他会破自己的例，和一个直男做七年朋友的原因吧。

吃完饭后，周卓想付钱，不过这一次姜玉橙出奇得坚持，说他已经帮他太多了，这次是他请他吃饭，感谢他，怎么能再让他给钱。

“笨蛋，你这样我真的要心疼了。”

“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我来养你。”

周卓突然认真起来，“虽然你这个家伙的性格直得不能再直，有时候粗鲁得过分，不过看在你这张十分对我口味的脸上，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收了你。”

姜玉橙一副被雷劈到的惊愕。

周卓看着他这副样子，“哈哈”大笑了一声，“开玩笑的，我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方，像你这种不讲究的直男，我才没兴趣。”

姜玉橙尴尬得“嘿嘿”笑。

“不过.........”周卓盯着他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我还真的蛮喜欢你这张脸的，要不你不要动，让我亲一下。”

姜玉橙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做出一个恶寒的表情，“去你的，老子可是纯直男。”

周卓额头冒出黑线，“你还真是具有让人幻灭的能力。”

和周卓告别后，姜玉橙回到出租屋，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外套里多出一千块钱，想起来刚刚周卓说冷，借走他的外套。

姜玉橙心里又暖又涩，暗暗发誓，等他找到新工作，拿到工资后，第一时间要把钱还给周卓。

当天夜里，姜玉橙就带着大包小包行李，坐上了开往S市的火车硬铺。

而周卓吃完那顿离别宴后，整个人有点低落，不舍的情绪漫延在他心间。本来他是打算送姜玉橙去火车站，但是被姜玉橙拒绝，说他明天也要上班，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可以的。

带着惆怅的心情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周卓刚走进玄关，就接到来自一个陌生的电话，而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冷漠声音，提醒他这是高钦打来的！

他在高氏只是一名技术部的小员工，直接上司也就是之前阻拦姜玉橙去十楼吃饭的那个中年男人的级别，平时根本就和高钦对不上话，更别说高钦会打电话给他！

周卓大吃一惊，而电话那头冷漠依旧，却明显带了一分焦躁情绪的嗓音更是让周卓惊鄂。毕竟高钦可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主，即便是他刚接手高氏的时候，面对金融危机的冲击，高氏元老的不满以及底下员工的不信服的时候，也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你介绍的人，现在在哪里。”

周卓愣了一下，“少董，您是指姜玉橙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呼吸滞了一下，再次响起来的嗓音竟含了一分颤抖，“他......现在人在哪！”

“姜玉橙已经回S市了..........如果是因为弄坏沙发椅的事情，我可以.........”

“嘟嘟嘟.........”

高钦已经挂断电话。

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听到高钦缺席了一个重要会议的消息，周卓才知道，昨天晚上，高钦一挂断电话，就坐着私人飞机飞往S市。

周卓一头雾水。

因为害怕高钦找姜玉橙索要沙发椅的巨额赔偿费用，周卓一点都不希望他找到姜玉橙，所以在昨天的时候，他给了高钦错误的姜玉橙的火车班次。反正问起来，就说自己记错了。

姜玉橙下了拥挤脏乱的火车，跟着大部队走出火车站，虽然他的行李很多，但是他还是谢绝了拿着扁担想上来帮忙的农民工的好意，这种好意自然不是免费的，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

走出火车站的时候，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繁华的城市，姜玉橙眼睛一酸。

距离高钦坐直升飞机来到S市已经过了五天，这五天来，他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笨蛋。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笨蛋，他现在就把那个提供错误车次的家伙给开除了。

威逼周卓说出姜玉橙的手机号码后，高钦第一时间打去电话，结果每次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一如七年前，让他心里控制不住的恐慌，全身发寒。好像再一次回到了七年前失去那个笨蛋的时候。

“该死！”

高钦重重一拳打在雪白的墙壁上，七年前他留在墙壁上的血印好不容易淡去，如今又被抹上新的新印。还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七年后在墙壁上打下重重一拳的高钦几乎与七年前的少年陆漠钦重叠，尽管时间将那道身影变得高大而宽阔，不再是少年的单薄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