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烁翻了个白眼看着郭绍杰，一脸“你无不无聊”的表情。

“乔哥这么忧愁，是失恋了吗？”郭绍杰打趣道。

乔烁本来就郁闷，郭绍杰这一问好像戳在他心坎上。

“我都没对象，失什么恋。”乔烁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那就是害了单相思。”郭绍杰存心想挑衅乔烁。

乔烁托着下巴睨了郭绍杰一眼，没说话，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温凉。

——这个憨熊，我都离开他一个小时了，他怎么连个消息也不给我发？难道还在睡吗？

乔烁一把从郭绍杰手里抢过手机，打开温凉的对话框给他发消息。

乔烁：熊，我忘拿钥匙了，用了你的。

乔烁：你醒了没？一会儿去哪吃饭？

对话框里半天没动静，乔烁怏怏地走神，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刻意压制的笑。

郭绍杰摸了摸头，对上乔烁鄙视的眼神。

“乔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郭绍杰语气像在开玩笑，眼神里却满是探究。

乔烁挑挑眉，扯起一侧嘴角嘲讽地笑笑：“我说了你又不信。”

郭绍杰愣住，看乔烁这样子颇有点为情所困为爱憔悴的意味——难道这个中二病帅哥突然开窍了吗？

“谁啊？”郭绍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奇乔烁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乔烁抱着双臂笑得意味深长，跟郭绍杰卖关子。

郭绍杰想了半晌，迟疑道：“你不会是想说……熊哥吧。”

乔烁满意地“啧”了一声，然后伸出拳头示意郭绍杰碰拳，看他愣着没动，索性在他胳膊上碰了一下。

郭绍杰表示自己像是青天白日之下挨了一道雷，他在心里大喊：神啊，我有罪！

同性恋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这乔哥是哪根筋打错了，非要来凑这个热闹。

真是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自己嘴贱调侃他，把他弄得直不直弯不弯，有罪！

“乔哥，你别逗了好吗？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郭绍杰正色道。

他这严肃的表情让乔烁瞬间觉得挺没意思——就你懂得多？就你了不起？少来那套磨磨唧唧的说教了！

“怎么，你喜欢男的就可以，我喜欢男的就要被你质疑？”乔烁语气不善。

“你懂什么是喜欢吗？什么都不懂还乱说？”郭绍杰不留情地怼他。

“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说得好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你懂个P！”乔烁蛮横地白了他一眼。

郭绍杰张了张嘴，半天没想到该怎么反驳，他感叹，乔烁怼人真是逻辑严密，不去参加辩论赛真是可惜了。

“槽，我妈说了不让我跟傻子争辩。”郭绍杰在绿茵地上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乔烁生闷气。

乔烁也没示弱，“嘁”了一声，拉着脸转过去。

他无聊地划了划手机，扭头用余光瞥了郭绍杰一眼，然后弓着背偷偷在网上搜索“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太阳藏匿在远方的高楼后面，图书馆里寂静得有些冷清。

温凉缓缓睁开眼睛，感到脑袋钝痛，像极了一台生锈而布满蛛网的机械。

心跳得很快，全身都没力气，他想挪动被压麻了的手臂都格外艰难。

温凉略微抬头，用下巴抵着手臂，不动声色地转动眼睛环顾四周。

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慌的浓艳橘调，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高中晚自习课间，他站在天台眺望过的夜空。

图书馆里的座位几乎都空了，桌上却依旧摆满了各种课本和学习资料，温凉知道，在吃过晚饭之后他们还会回来继续努力。

可自己呢？占用图书馆的位置睡了这么久？

眼看着四级考试和期末考试越来越近，自己居然还能睡得着，在图书馆还能睡得着。

温凉胸口发闷，他拧着眉，紧紧闭起眼睛，把有些发抖的手攥成拳。

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负面情绪，他真有大哭大喊的冲动。

他咬了咬牙，坐直身子，双手遮住脸好一会儿才拿下来，无助地看着桌上那篇做了一半的阅读题。

肚子饿得有点发酸，这让温凉更加挫败——怎么能这样除了睡就是吃呢？

他皱着眉去拿桌上的笔，忽然发现自己手背上的图案。

圆滚滚的脸和身子，耳朵是尖的，眼睛下面耷拉着两道被涂黑的东西，长尾巴上是一条条被涂黑的横道。

虽然线条画得有些粗糙，但看起来调皮灵动，很像那么回事，这是乔烁给他看过好多遍的那种小熊猫。

老乔？温凉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坐在这跟乔烁一起复习，他真想好好敲打一下自己这总是死机的脑袋。

温凉往旁边座位一看，发现乔烁的东西都还在座位上没有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