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了直觉告诉他的答案，红着脸换好衣服出了门。

絮雪满天飞，一抹颀长微胖的身影直奔商场，钻进了商场的首饰店。

订好戒指，裴宁总觉得还落了点什么，稀里糊涂地回到家，想起了几个月前和启明程签订的合同。

在卧室和书房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合同的影子，裴宁却累得直喘气。

“到底在哪呢？”他抱着猫巡视了一圈，失落地垂下脑袋。

可就在这时，大门门铃突然响了，启明程拖着行李出现在门口。

裴宁抬眼望去，眨了眨眼睛问：“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家里有这么个勾人的小猫，启明程不放心，处理完公务特意改签提前回来。

他大步走近，把沙发上的人捞进怀里，道：“我担心你不舒服，明天还要产检，盯着你早点睡。”

“我又不是小孩。”裴宁撇头不看他，脑袋埋在他的肩窝，耳根子不自觉燃烧起来。

启明程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震动，喉结上下滚动道：“不是吗？”

耳根子烧得厉害，隔着薄薄的陈珊，裴宁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叼着块肉不松口。

肩膀一阵刺痛，启明程的笑容却越发肆意，轻轻拍他的背，哄道：“别咬，衣服脏。”

裴宁松口，歪着脑袋靠在启明程肩膀上，眨了眨眼睛。

无声的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启明程都以为怀里人睡着了，准备起身时，裴宁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我们之前的合同呢？”

“扔掉了。”启明程说。

裴宁放下胳膊，歪头不解地看着他：“嗯？”

启明程没回答，低头从口袋里窸窸窣窣地摸出了两张平安福，抓着裴宁的手，轻轻地放在他手掌心。

“这是我去庙里求来，给你和宝宝的。”

平安福装在红色精囊里，裴宁摊着手掌，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缓慢地把视线挪回启明程脸上，嘴唇嗫嚅几下，咬住下唇还是没问出口。

启明程也不着急，语速放缓道：“合同我早就扔掉了，以后也不需要。”

他声音很沉，眼眸深沉地看着裴宁，倾身靠近裴宁的耳廓，说：“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是对你的补偿，也是因为喜欢你，爱你。”

话音落地，面对炽热的目光，裴宁眼神不自觉闪躲，嘴唇动了动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喜欢江淙颖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我就动了歪心思。”启明程老实交代。

裴宁舔了舔干涩的唇，哑声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在等你分化。”启明程抬手，指腹蹭过他的眼尾，轻声道：“小姨说，不确定因素太多，你不一定会分化。”

如果裴宁不分化，那他只会是个普通的男人，会结婚，生小孩，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一旦分化，体质原因会逼迫你依赖上另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我。”启明程语气坚定，定定地看着他说。

眼尾泛痒，鼻息是熟悉安心的味道，裴宁怔了很久，眼睫轻轻颤动，哽声问：“万一我不分化，你不就是白等了……”

这是场赌局，如果没有分化，启明程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结婚生子，十几年的暗恋被掩藏在岁月深处，无人过问。

“还好我等到了。”启明程低头亲亲他的眼睛，眉眼舒缓道。

裴宁甩了甩脑袋，扬起眼睫看他，问：“如果我没有分化，你会不会跟别人……”

“不会。”启明程摇头，收紧手臂搂紧他，声音听不出情绪道：“从意识到喜欢你那天起，我就没有再想过回头。”

明亮的白炽灯打落在头顶，裴宁也收紧双臂，用力地抱着他，声音闷闷地说：“笨蛋……”

启明程不恼反而扬唇笑起来，低头啄了他一口，“不笨，我赌赢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