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燃+番外(121)

作者:半糖果茶 阅读记录

祁芸是阮蔚的母亲,也算是沈庭陌的亲人。

没有血缘,却有比血缘更深重的再造之恩。

坐在去往墓园的车上,天上还下着雨,阮蔚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白雾蒙蒙的天空,神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从市区出来,街道和建筑开始稀疏,沿途掠过葱葱郁郁的绿化带,远处的山与海都虚焦模糊,似被融在雨雾里。

一路上沈庭陌都在安静地开车,没去打扰阮蔚。

原本是应该开心庆祝的生日,对阮蔚来说,却被另一层悲伤的含义取代。

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而阮蔚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这份伤感没有人能替他消化。

抵达墓园后,沈庭陌停好车,去大门口的商铺买了鲜花和抹布,撑起雨伞,牵着阮蔚往园区里走。

也许是祁芸生前积德行善的福报,总能在墓前看到不知姓名的访客留下的鲜花。

花瓣上坠着透明的雨滴,汇聚成一小团后,从新鲜的花茎上滴落。

阮蔚沉默着接过沈庭陌手中的抹布,将墓碑上的雨水和尘土仔细擦拭干净,拨开遮住石碑边缘的茂密绿藤,露出照片上温婉美丽的一张脸。

“……”阮蔚喉头像是被塞进了坚硬的异物,上不去也下不来,哽咽难言。

最终只是轻轻叹息:“妈,我来了。”

阮蔚在雨中半蹲,把怀里的花束贴着照片放下,嘴唇紧抿着,像在压抑即将漫出眼角的泪水。

沈庭陌在他头顶撑着伞,同样看向祁芸的照片,同样红了眼眶,

一张小小的相纸,将她生动的表情永久保存下来,音容犹在,笑貌宛存,供后人缅怀。

阮蔚将包花的纸袋铺在湿润的地面上,安静地跪了一会儿,又磕了几个头,吸吸鼻子说:“妈,你看,亭亭哥哥也来了。”

仿佛是找到了从前与母亲聊天的感觉,虽得不到回应,阮蔚却自顾自絮絮叨叨起来:

“老妈,我去绮绫基金会入职了,我打算以后专心做公益,您说会不会气死我爹?”

“我爹……哎,算了,不提他,还是老样子,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免得和他互相讨嫌。”

“我跟您说,舅舅可损了,我去找他帮忙,他居然现场写了一幅书法送给我,写着‘心若向阳,猪生坦荡’,您说气不气人?”

“外公的头发全白了,耳朵还不好使,不过身体挺好的,您别担心……”

沈庭陌见阮蔚神情回暖,故意逗他:“那幅‘心若向阳,猪生坦荡’墨宝在哪儿?咱们裱起来挂在家里。”

“休想!”阮蔚翻他白眼。

沉重的气氛总算散去,阮蔚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继续向母亲倾诉:

“妈,我找到伴儿了,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前几天刚刚转正。”

“没想到吧,我不但把亭亭哥哥从岘南拐回来了,还把他拐到手当您的儿媳妇,您儿子我能干吧?”

沈庭陌轻咳一声:“什么?”

阮蔚耸耸肩,一脸坦然:“您儿媳妇脸皮薄,咱别搭理他。”

“您要是对他还算满意,记得保佑我们俩,早生贵子是没戏了,您儿媳妇没这个功能,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沈庭陌纵容阮蔚的信口胡诌,目光柔软,在心底默默向祁芸还愿——

阿姨,我做到了,请您祝福我们。

从墓园出来,阮蔚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回程途中一路都在说话:

“你机票买好了吗?”

“嗯。”

“首都那边是单人宿舍吧,不准有别的室友噢。”

阮蔚开始以正牌男友的身份强调家教。

“是自己住……”沈庭陌不知该如何向紧张的小男友解释,他是个高层管理人员,而不是外出参与培训的大学生,不用住集体宿舍。

阮蔚提完要求又给他打强心剂:“反正现在交通方便,来回只是两张机票的事,你安心工作,我有空就会去看你的。”

“嗯,我也可以……”

“你不用,”阮蔚打断他:“我的工作没有固定地点,你放假的时候,我还不一定在绢市呢。”

沈庭陌很快会意:“需要到各地出差吗?”

“嗯,”阮蔚打开车窗,任由掺杂了雨丝的凉风吹拂在脸上:“做公益的,免不了要全国各地到处跑。”

沈庭陌能理解阮蔚心系芸芸众生的伟大理想,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以后都会这样吗?”

“怎么?”阮蔚斜眼看他,嘴角噙着笑意:“舍不得我啊?”

“……”沈庭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除了舍不得,更多的是心疼,谁会舍得让伴侣常年风餐露宿,四处奔波呢。

阮蔚看穿他的担忧,安抚道:“放心啦,虽说我现在只是基层干事,说不定过两年就能混到管理层了,不会一直在外面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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