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贺臻握住小细瓶，一口一口地喝掉一半这瓶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东西。

“我喝饱了，”贺臻说着，将剩下半瓶递给男孩。

男孩推着小细瓶往前，再一次停留在贺臻的唇边。

贺臻愣了一下，把小细瓶又推回去：“你喝掉。”

男孩固执地又推回来。

贺臻往后撤了一下，说：“不行，你不喝的话，等下会饿。”

“你要喝掉！”贺臻握紧小细瓶，将瓶沿凑到男孩嘴边，就像刚才男孩的动作一样。

男孩看着眼前更加清晰明亮的黑色珠子，喝了一小口，味道和平常一样，但似乎他品尝到了那一股奇怪的味道。

甜甜的。

“BGS01，出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透过小声麦传进来。

贺臻认得出来这个声音，上次门开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的声音。

BGS01在喊什么呢？

贺臻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抓着男孩的衣服往角落再靠近一点。

“BGS01，快点出来！”伴随着男人的喊叫，还有震耳欲聋般的撞击声，通过顶端那个声麦完完全全地传进来。

过了一会儿，男孩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步伐轻缓有序，犹如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具一样。

贺臻顾不得其他，在黑暗中上前抓住男孩的衣尾，却被男孩一步步地往前拖走。

他小声说：“别，别过去。”

可男孩似乎没有听到的他声音，依旧不停地前进。在打开的门那瞬间，贺臻躲在黑暗的阴影中，看着男孩走向那个男人。

男人发出恶劣的声音：“BGS01，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话，整天就知道慢吞吞磨磨蹭蹭，简直废物！”

男孩没有回答，仍旧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进，身影逐渐被厚重密闭的大门阻隔去身影。

BGS01原来是他的名字吗？

贺臻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才没有让自己整个人松懈下来，然而眼底的泪水却怎么都忍不住。

不要！

他眼神瞅向那支小细瓶，早在他慌乱的时候掉到地上，瓶子里面还剩下的液体流出来，看着又脏又恶心。

这个黑暗的小空间又恢复了他刚闯进来当时的样子，空气有些冰凉，四周每一样东西都盖上一层迷雾，静寂到可怕。

贺臻靠着墙壁爬回那个角落，逐渐把自己圈成一个小圆球，眼里的泪水已经止住，可他身体有点冷。

他想到那个男孩，明明穿着单薄却散发着温暖的感觉。

BGS01，一点都不好听。

脑子里面想着，他慢慢闭上眼睛。

……

“哈啾，”贺臻连着打了几个哈啾，浑身的冰冷似乎要透过外皮刺进骨子里，就算身体自发蹭热，也缓不过这刺骨的冰冷。

他爬起来，双手不停地揉戳。

他似乎睡了许久，但一直处于黑暗的空间中，他压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不知道男孩回来了没有？

他还回得来吗？

贺臻哈了一口气，抬眼就看到那双在黑暗中泛着淡琥珀色光芒的眼睛。

“你回来了！”

贺臻连爬带滚爬过去，抱住男孩手臂的同时，四周的冰冷都褪去许多：“你身上真暖和，这个地方真的太冷了，我现在手都还是冰的。”

说着，贺臻将手捂在男孩的脸上：“看，是不是很冰。”

男孩没有动，贺臻很快就收回手，说：“你都没有感觉。”

然他的手刚离开，男孩便抓住他的手，脸颊一点点地蹭到他手心上，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不冰吗？”虽然这么问，贺臻却能感觉到与他手心温度相差很大的热度，软乎乎的。

这么想着，他收回手，抓起男孩的手放到自己两颊上：“我捏了你的脸，也让你捏回来。”

男孩愣愣地盯着漂亮的黑色珠子，身体下意识地学着贺臻的动作，直到贺臻喊松手才放开。

贺臻揉了揉两边微微发疼的脸颊，没好气地瞪了男孩一眼，哪有人捏这么久？

让他捏回来，又不是让他报复！

太过分了！

趁男孩不注意，贺臻一把又捏住男孩的脸，还拉扯出一些奇怪的形状。

看着一脸面无表情却被迫露出不同奇怪表情的男孩，贺臻不由笑出声，这才放过男孩的脸。

男孩眨眨眼，对面前的情况感到不理解，只能任由贺臻看着他笑，在贺臻笑岔气的时候帮忙将人搂住。

贺臻：“我原谅你了。”

男孩：“嗯。”

“蛤？”贺臻惊奇地看着男孩，“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男孩：“……”

贺臻也不在意，从男孩怀里爬起来，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你第二性别是啥来着？”

男孩瞪着眼睛，眼里没有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