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对你扶持私生子有什么看法呢？”

“你的儿子又怎么面对父亲的抛弃呢？”

宋柳山额角青筋跳动，怒火在带着怜悯意味的话语火上浇油下滚滚燃烧，声音都气得微颤：“住嘴。”

“真可惜啊，我就算烂在这地方也不想掺和你的事。”宋迟听而不闻，继续漠然地说着，在自己父亲的底线边缘如同蛇一般游走，细细品尝着由其引发的快感。

“你早晚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你，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被猛然挂断。

宋迟的大脑空白了几秒，神色冰冷的面容上才缓缓牵起一抹嘲弄的笑。

“真可怜。”

他低下头查看消息，眉头一皱：“阿井怎么还没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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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井站在门前，心跳一如既往地开始加速。

那个人回家了吗？妈妈没事吗？他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各种想法接连砸向他，挑起了轻微的眩晕感，他攥紧钥匙，情不自禁地朝宋迟望去，没想到宋迟还立在原地，对上他的目光时还朝他招手。

仿佛在说：别怕，我就在这。

他内心的不安似乎随之挥散，回了宋迟一个笑容，打开了门。

进门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妈妈，他环顾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人影，松了口气。

“妈妈，我回来了。”

客厅没有开灯，梅婷双手支在桌面上，身子靠在桌旁，半张面孔隐没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顾井的心被无形的手揪起，小心翼翼地开腔：“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什么时候把酒吧的工作辞掉？”

顾井身子一震，望向梅婷。

对方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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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Freddie Mercury的话“如果你能体会到我获得的那种成功的美妙，你是不会想很快放手的。”

要开始虐猪猪了！

第8章

“我……我不知道。”

我不想辞掉。这句话在顾井的嘴里打了个旋，被生生咽下。

“我知道你去酒吧而不是奶茶店打工的原因，知道你想和宋迟组乐队的事。”

他的遖颩喥徦心猛得紧缩了一下，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锐利的目光射向他，他的手心直冒汗，同时一股冲动也在不断上涌。他选择了顺从内心，闭上眼硬着头皮说：“我不想辞掉。”

梅婷最熟悉他认定一件事就决不轻易放弃的倔强，也为这股倔脾气不愿临幸学习而感到无力。

她清楚地记得一个晚上顾井边帮她洗碗边犹豫着说：“我只对英语和语文感兴趣，别的科目……很吃力。”

甚至连对英语和语文的兴趣也跟乐队脱不了关系，在宋迟的帮助下成绩才慢慢往上爬。

宋迟……

“算了，先不说这些。”梅婷深吸一口气，说，“你和宋迟之间呢？”

“我们之间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的差距？”

手机响了，顾井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宋迟发来的消息上，借着屏幕发出的光，他终于看清了梅婷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侧脸。

“你的脸怎么了？”

“他有钱可以肆意挥霍，你有吗？”

“你的脸是那个老混蛋弄的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这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

顾井闷声不响，梅婷继续说：“宋迟再怎么折腾，成绩也不会受影响，你怎么能跟着他一起胡闹？你把你的未来放在什么位置上？你难道要放弃自己吗？”

顾井突然出声：“我已经被老师放弃了，他把我熬夜两个星期才他妈提升的成绩污蔑成是抄袭的，我怼了他他就说我未来会成为社会的渣滓。”

“还有……”顾井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嘴角微翘，笑意轻飘飘的像一根羽毛，“是，宋迟是有钱，成绩也好，但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得当我的吉他手。”

他眼圈发红，紧盯着她的双眼仿佛盛着天边洒下的月光，破开屋内的昏暗。梅婷听见他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道：“我比你了解他，我干什么他都会跟着我。”

此时顾井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她的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终有一日会离开她。

梅婷突然脱力，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日积月累的愤怒与委屈铺天盖地地席卷向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崩溃地捂住脸发出了克制又哀戚的呜咽，不再看他。

每一声细碎的泣音都似哭诉似指责，化为一根根利刺，深深刺痛他。发泄完他就像认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偷藏在刘海后沾着湿气的目光无处安放，只敢时不时偷瞥向自己的母亲，再触电般迅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