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澜就跟屁股粘到床上似的，起不来。

他没想到谌维这么猛，这么有力气，这让他有点儿小激动。

他对着谌维道：“你刚刚应该用力踹我屁股。”

“……”

谌维放下已经被擦的很干净的手，抱着胳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赶紧起来，这么骚气以后就别说自己是1了，我都替你丢脸。还有……”

谌维大手大脚地拿了医务室桌上放着的几大瓶酒精，“把你身上好好消消毒，那股刺鼻的艾草味儿洗干净了。”

李孟澜惊喜地瞪大眼珠子，“啊啊啊啊啊，谌同学这是关心我的身体，要给我……”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下次再敢这样，我直接送你去ICU。”

“……”他说完出去了，留着李孟澜傻愣在原地。

谌维走出医务室，那股浓烈的艾草味儿到现在都没让他缓过来。

他记忆中的艾草味不是这么浓烈刺鼻的。那是一种清淡的，若隐若现的感觉，有时候不凑近闻根本闻不到，有时候又在夏夜轻而易举地飘出来，带着一股凉意。

这种淡味有时候会在苏时康洗完澡后闻见，有时候须得你贴近他，才能闻见。

就像那一晚。

除夕夜在旅馆汗湿的那一晚。

那是谌维离艾草香气最近的一晚。

就算湿汗遍布，也盖不住这淡淡的幽香。

谌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一直都不是喜欢艾草味，他只是喜欢苏时康身上的味道。

经历了这样一个插曲，谌维觉得自己又愈发魔怔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管干什么都能联想到苏时康。

他滑开手机，点开微信，就这么静悄悄地盯着屏幕，上面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苏时康又他妈消失了。

有时候谌维不禁想，他是不是故意在折磨他？

他又痛苦又生气，他觉得苏时康这样快要把他逼疯了。

谌维回了彭城河，为了应付于芝芝去见了相亲的女孩儿。

于芝芝跟着他一道去预订的酒店，她好像很喜欢人家姑娘，还特地为这场相亲包了场子。

结果谌维一去，那姑娘早就到了，他过去有礼貌地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才发现他这个相亲对象有点儿眼熟。

“哥哥？”

谌维皱起眉。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欣喜起来，脸上洋溢着笑，“18年暑假那会儿，我不小心骑车碰了你，你还……你还带我去修车了。”

“我叫杨欣，很高兴认识你。”

于欣朝他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谌维伸手和她握了握。

于芝芝和杨欣的母亲有些惊讶。

于芝芝道：“你们居然都认识吗？”

“认识。”

“那就再好不过啦！”于芝芝搂住谌维的肩，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姑娘人老实，你尽量相处看看，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优异却没有漂亮女孩相中你，所以妈妈就降低了条件，这女孩母亲是做美甲美发的，上次妈妈去她店里结识的，你好好表现哈……”

“啊……”

谌维有些无语，他没想到他妈这么随便。

于芝芝说完就拉着新解结识的姐妹去别处和咖啡了，留着谌维和杨欣坐在原位。

杨欣低着头，不自在地抬头捋了捋并不凌乱的头发。她红着脸，不敢抬头看对面坐着的人。

这是世界的缘分真奇妙，四年前的暑假她因为见过谌维一面，就一直暗自记到了现在，没想到相亲还能遇见他，而且他妈妈对她还这么满意。

“那个……”

她抬头，对上谌维的视线。

由于谌维刚刚一直在打量她，所以不知为什么，和他对视后杨欣又闭了嘴，成功地把想说的话抛之于脑后。

“你上大三了吧？”谌维问。

“对。”

“没有男朋友？”

杨欣摇了摇头。

“为什么过来相亲。”谌维笑笑：“其实我们都还没到相亲的年纪。”

杨欣低下头：“是我妈妈要我来的，我其实……来之前也是应付一下我妈妈。”

“嗯……”谌维端起面前的咖啡呡了一口，“那我们一样。”

“……！”杨欣一听他这样说赶紧抬头，突然就急了，“但是，但是我现在……”

“杨欣。”

谌维冷静地说：“我们不是很熟，在今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笑了笑，脸上落下的灯光让他柔和起来：“而且不瞒你说，他是个男孩子。”

“……你。”杨欣支吾道：“你竟然，是同吗？”

“呃……”谌维皱起眉，他觉得杨欣有些不对劲，“可以这么说。”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