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呢？”

苏时康一本正经道：“那就找人家借下卡呗！还能怎么着？”

谌维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会借除我以外别人的卡？”

“……”

苏时康被他盯得发毛，他将高领毛衣往湿头上一套，偏过头看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谌维，我觉得你好傻逼。”

谌维将干毛巾扔到他头上：“头发湿的还穿毛衣，不难受吗？”

“外面冷。”

谌维瞥过苏时康带来的衣物，他确实是只穿毛衣过来的。

“晚自习没来是跑去打球了？”

“昂。”

“打到现在？”

“……昂。”

“昂个屁，你可真牛逼，看我下次不好好教训你！”谌维将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扔到他肩膀上，“把我外套穿上。”

苏时康没动，因为谌维只穿了一件内衬，他把衣服重新扔给他，“你这样得冻死。”

“我不冷。”

两人拿起盆往外走去，谌维跟在苏时康旁边，“我内心火热。”

苏时康没再说什么，谌维这学期确实不大对劲，他对他的变化傻子都看得出来，虽然他并没发现谌维对他有想法，但他还是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晚风瑟瑟吹过，两人都觉得有些凉。

谌维听清了他的问题，低着头想他少年时对苏时康究竟得多没心没肺，他都这么克制了，差距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么？

不过也就是他违纪时多给他一个机会，天冷时随手把衣服搭给他穿。

“时，苏时康。”谌维开口，半真半假道：“我说我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你信吗？”

“……？”

“你要是不理解，那也可以说是从未来过来的。”

“……”苏时康没理他，显然将他当成了自说自话的傻逼。

——

其实如果当初谌维记得高中时期的种种事，就会发现有很多事情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时间线对不上，就比如谢衡东弟弟满月酒应该是在高二上学期，但这次却在高二下学期。

天已经渐渐准暖了，谌维晚上穿着短袖和苏时康挤到了那堂讲座的最后一排。

苏时康拿着单词书过来背单词，其实早就已经趴在桌上睡得深沉了。谌维记得，这堂讲座睡着的明明只是自己。他又恍然想起苏时康英语书空白页的那幅画着他睡颜的画，原来就是这个时候画的。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苏时康坐在里头，窗户大开着，入夏的风缓缓吹来，吹起来老旧窗帘，将苏时康隔绝在里头。

谌维看着看着，就动起了心思，他也跟着趴下去，当窗帘吹起来时，他右手拉住窗帘，将自己也拉进去，而后凑近了苏时康，在他的脸颊亲吻了一下。

艾草味淡淡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味道。

谌维突然想到，既然一切都重来了，那么是不是苏奶奶还在？那他是不是可以阻止一切不好的事发生？

重来一次，时间眨眼而过，谌维甚至还没摸清楚那天什么节日，只记得学校后山漫山的野百合开得很漂亮，他去高中常去的DIY手工店做了两盒巧克力，回来的时候从后山采了很多野百合。

他右手抱着野百合，左手拎着巧克力，路过操场的时候走到了苏时康和谢衡东身边，骄阳似火，苏时康抱着一个篮球，汗水从面部轮廓淌下来，他和谢衡东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

谢衡东先一步发现了他，隔着老远的路朝他挥了挥手，苏时康转过身，一下就看到了谌维怀中抱着的野百合。

他愣了一下。

谌维走过去将巧克力递给他们俩，嘴上说的很轻巧，在学做巧克力，做好了吃不完一起分享。

但他给苏时康和谢衡东的巧克力是不一样的，给谢衡东的是很大众的酒心巧克力，而给苏时康的是他经过精挑细选，店员真心推荐的新品鸭蛋味。

谁知苏时康拆开咬了一颗，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味儿的？”

谌维：“鸭蛋味。”

“……”

苏时康低头认真思考，他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谌维的事吧？

“不喜欢？”

“……”苏时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剥开一颗，塞到了谌维嘴里。

“……”

“喜欢吗？”

巧克力咬在口中，是真的难吃。但谌维此刻已经无心关怀巧克力多难吃了，他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他和苏时康在一起后相处的点滴也忘的差不多了。

苏时康看着他的表情，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谌维这才发现自己又被坑了，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我是随便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