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竹马的球跑了(118)
如果不是余恪这么逼着, 他大概还是做不出这个决定, 可能会一直拖到孩子出生,甚至更久。
余恪比他先忍不住,他想在他身上找真爱、找感动,齐泠就得告诉他,他找错人了。
“我妈以前不研究做菜的时候喜欢养花,她也喜欢你。”余恪这句话没有前因后果,不是回答齐泠的,更像自言自语。
没搬家之前房子不大,只是拿着泡沫箱装土,简单在里面移植接上买来的花枝,摆在门口。
具体是什么花,余恪问过,但是妈妈不告诉,只是让他等着看,有惊喜。
某个暴雨将至的午后,妈妈让余恪把花搬进屋子里面,余恪才发现花开了——
刺棱棱的野蔷薇。
搬家后也种上了,满满一个花架都是,盛开的季节非常好看,只不过余恪几次路过看到园丁修剪都带着厚厚的手套,想必扎人。
齐泠就像这种花,难怪妈妈喜欢他。
余恪今天的事情不只是工作上的,还有他的父母来了,齐泠肯定不愿意一起见,只不过如果不带他,他又要多想,余恪索性没让他知道。
基本余恪和妈妈见面,就会聊齐泠,以前都是妈妈主动提起,这基本是他们唯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这次是余恪开头的。
他妈妈对他讲述的事情倒也不意外,余恪没有直接说,叙述的方式是经典的「朋友」,他捏造了一个和齐泠关系极好的人,相处多年,友谊变质,但是齐泠不接受。
他妈妈没听完就笑着说知道齐泠不接受的原因。
聊过之后余恪才来找齐泠的,因为他理解了一些齐泠是怎么想的,他的想法是一个死胡同,需要人来破局。
余恪妈妈在拥有这个称呼之前叫姜时,生物老师,在学校实习第一年被学生表白过的老师。
姜时那会儿都已经和余恪的爸爸领证了,结果当然是拒绝了那个男生,然而因为这个原因,她多少对这个男生也会关注一些。
姜时过了实习以后换了一所学校教书,后来听说那个男生退学了,高考都没有参加,为这事还曾回去看过那位同学。
“他状态还挺好的,我过去的时候在写题,说是会复读一年。”
“我看过他之后心情特别好,你爸那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
“我被他一说就在琢磨原因,为什么高兴,然后想明白了,因为我当过他的老师,我曾经有教导他的义务,即使时间很短,而且还说过喜欢我,说明我在他人生中的影响力不小是吧。”
余恪听到这里并不知道他这和齐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姜时于是主动解释,“因为你俩那个朋友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他们在这段关系中,齐泠会偏向自己站在教导的这一方,因为关系好,所以要考虑是不是见过得太少一时被蛊惑草率做出的选择。”
“你觉得他个想法是对的?”
“没有对错,而是他是这么认为的。”
余恪受谈话启发,后来他想得更深刻了些。齐泠是比较早熟的孩子,无人可以依靠,意味着比大多数人更早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得担起做完一件事情后带来的后果。
在感情中同样,他倾向于作为成熟掌控的一方。
余恪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们先前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朋友,齐泠在这样的思维影响下不可能对他不抱有「教导」的义务。
而他感觉自己没教好,因此愧疚,也是对自己的歉疚。
所以余恪现在要让齐泠相信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他被蒙蔽,选择他不是因为只能选他,而是这么多人里面,他们遇见了,所有经历都是造成最终结果的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致命的想法,「老师」看到「学生」变好会高兴,而厌恶愧疚是因为「学生」在变坏。
说明齐泠认为余恪接近他是在走向堕落。
可明明是新生。
他现在剖析爱意,希望他能够相信。
“说你妈妈做什么?”明明他们在说的是另一件事。
“你相信她喜欢你这件事吗?”余恪问他。
齐泠说:“不用相信,我知道。”
“知道就够了吗?”
“当然够了。”一问一答的未知话题十分消磨人的耐性,齐泠也只是忍着在回答,他要做了断,可是余恪却扯东扯西,“没有骗的必要。”
“那我刚说的你听到了,知道了,相信了。”余恪顺推着逻辑,重复他最后一句话,“没有骗的必要。”
齐泠被自己的话堵了,同时将余恪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他其实都知道,先前也说服自己要去信任,反复在心里面和自己强调,可是习惯持续这么久,是需要时间去改变的,他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