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娇花(87)

艾朗最近有些黏着他,平时倒还看不出来,但是每当两人做完之后,艾朗就总喜欢紧挨在他怀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话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像是在说睡前故事,直到说困了,就索性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一般来说,即便庄临没能回答上话,也不妨碍艾朗继续聊下去。比方说现在,艾朗自顾自地转移新的话题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的,能问问吗?”

庄临不解:“嗯?问什么?”

耳边静了一会,庄临才听到艾朗继续说:“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庄临不假思索:“没有。”

“诶?那我是你的初恋?没骗我吧。”

虽然庄临看不到艾朗的脸,艾朗轻扬的语调还带着疑问语气,但是他能从艾朗轻快的语调里听出艾朗对这个回答也满怀欢喜。只是,不等庄临回答,艾朗就又说道:“那你之前有没有想过如果谈恋爱了,最想和恋人一起做什么事?”

庄临当然没有想过这种少女心爆棚的问题,于他而言,“恋爱”一词甚至还从未在他的脑海里形成过一个独立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婚姻”和“性爱”二词。

各取利益的婚姻,和各取欢愉的性爱。

庄临不答反问:“学长呢?你想要做什么?”

庄临的嗓音低而温柔,体贴地询问他。这也正中艾朗的心意,他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彼此的体温触手可及,语气中隐约透露些许期待,一一细数道:“首先同居才有实感,每天睡醒都能看到他的脸,摸摸他下巴微扎的小胡渣,周末还能抱着他继续睡个回笼觉……

两人同校最好不过了,下课早的时候,回公寓之前还能一起去逛周边的小超市,买了菜和肉回去做饭……

如果他没课独自留在公寓,我会假装忘带钥匙,等他帮我打开门,就站在屋里无奈地看着我,说,这个月第几次忘带钥匙了,下次要罚我站在门口多等上几秒……

哦对了,还有,游乐园每年的周年庆都有学生票半价的活动,我今年都大二了,三年内不想再错过半价票。”

“……”

庄临听了艾朗列数的清单,除了诧异艾朗是事先打好腹稿的,还是随口这么一说的,他的重点大部分倾向于艾朗话里的代称。

艾朗没有看到庄临眼睛一眯,只听到他说:“他?”

闻言,艾朗靠在庄临肩头低低地笑出声来,他的心情似乎很愉快,搂着庄临的脖颈,声音含着笑意说:“你!所有‘他’都是‘你’。”

艾朗说得可爱。

庄临没有出声,而是单手搂着艾朗的腰部,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艾朗的后脑勺。

两人互相拥抱,在片刻的宁静过后,艾朗忽然惊呼一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艾朗就被庄临反压在床的另一侧,艾朗没来得及看清庄临的表情,温热的嘴唇已经搅乱他的呼吸,虚虚挂在庄临后颈的双手一收紧,他热烈地回应着庄临的吻。

……

迷糊入睡之前,艾朗忽然又轻声问了一句:“你最喜欢的是不是我的脸?”

庄临睡意昏沉,反应迟钝,哼出鼻音应道:“嗯?”

这一声落进艾朗的耳朵里,却成了“嗯……”

艾朗嘟囔一声:“那就好……”

艾朗全身上下最自信的只有他的脸。

而他起码有信心能继续好看好几年。

·

次日。

艾朗一到课室,刚把书搁在桌子上,就听旁边的刑璐托着侧脸叹息道:“我亲爱的盆友,你这好不容易才刚刚脱单呢,骗骗昨儿晚上就又分手了。”

艾朗坐了下来,只是微微有点诧异:“‘又’分手了?”

“又”还被咬了重音。

马翩分手失恋已成恶性循环的常态,艾朗想装出惊讶的样子都装不出来——更诡异的是,即便艾朗装出来也没人会信。

刑璐显然和艾朗一样见怪不怪,昨晚在马翩面前甚至都丧失了安慰人的动力。

在刑璐看来,作为她交情最深的gay蜜,马翩和艾朗两人却一直都是两个极端。艾朗的外貌漂亮得堪称为嚣张,他对待感情这个好坏由命的漩涡却是谨慎小心得有些畏畏缩缩;马翩相貌软萌可欺,却执着于追爱之旅。刑璐认识这两人的一年多以来,她见惯了艾朗独善其身,也同样见惯了马翩从一段虐缘葬身于另一段新虐缘。于是艾朗隔绝免疫,马翩却是千锤百炼,炼就成他现在依然执着于寻找真爱却始终被抛弃的结局。若是换个说法,则是艾朗怕爱怕受伤害,而马翩被情这个字割得遍体鳞伤,却依然对它怀有最美好的幻想。

马翩的经历,可以说是励志得催人泪下。

阶梯教室里陆续来人,前三排的空位很多,后几排几乎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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