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摸摸鼻子，找了旁边的凳子安静坐下，静静看着两人说话。

韩芳虽然在秦家对秦家人没有底线，但对外人的时候，总有种自视甚高的优越感。这种把伺候男人的宗旨融到骨子里，对秦远秦政唯唯诺诺，却又喜欢在外宣扬自己幸福美满家庭的女人，她看不上路飞，不跟路飞说话，秦悦早有预料。

他听不下去韩芳说的话，索性打断韩芳的话，转身走到旁边的柜子旁，从里拿出一瓶牛奶过去递给路飞：“喝吧。”

路飞道了谢，刚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韩芳的话就再次响起：“欸、我说，让你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你没听到么？”

秦悦侧头看她：“你住着病房还心疼他俩？人家是手残还是脑子有病，还需要你个住院的病号瞎操心？”

他是憋不住了终于开口，然而韩芳根本听不进去。秦悦的话刚落她就怒了，气得像是秦悦怼的人是她。手里的玻璃杯被她甩手扔在秦悦脚边，“啪”的一声炸开。

秦悦只感觉脚踝一疼，潜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旁边的路飞原本是站着，低头就能看到秦悦的脚踝。那块最大的玻璃碎片擦着秦悦脚踝划过去，直接把他脚踝划破。鲜红的血丝当场就顺着皮肤往下流，秦悦原本皮肤就比一般人白，这么看着更显伤口可怖。

路飞不知道怎么就窜起一股邪火，起身把秦悦扒到身后，挡住韩芳怒视秦悦的视线：“我说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秦悦不是为你说话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韩芳狠拍了下床板，等着路飞，眼里流露着刻薄和鄙视：“你算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路飞无心跟一个老女人过多争辩，冷眼看着她。

秦悦一直知道他妈的性格，但从没想过，他离开这段时间，韩芳的神经质更加重了。

心里顿时对路飞充满愧疚。

他拍拍路飞的胳膊，然后迈步走到韩芳身前。

韩芳脸上一喜，像是跟路飞的嘴架获得了胜利，侧头不屑地瞪了路飞一眼。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秦悦从怀中抽出一张卡，弯身放在她身旁的床头柜上：“最后叫你回妈。这是秦家从小到大给我花的所有钱，和秦远给我的生活费，一分钱没动，都放在这儿了。”

韩芳愣住了，她像是感觉到了秦悦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涨的青紫，死死瞪着他。

可秦悦丝毫不受她影响，面色不变，冷声开口：“以后，你自己跪舔秦家人吧。”

他说完，拽着路飞的胳膊就带他往外走，身后韩芳气得嘶吼，完全没有了秦悦小时候得体豪门阔太的形象：“秦悦！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

路飞低头看向秦悦，但秦悦比他低，垂眸时路飞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我原本就没想生在秦家。”他回头最后看了眼韩芳：“你除了生我以外，你养过我吗？”

出医院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等快走出医院了，路飞突然开口，让秦悦在原地等会儿，然后一个人冲进了旁边的药房。

秦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站在原地等了没两分钟，就看到路飞拿着一袋子药走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拆开袋子。

秦悦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酒精？”

路飞没吭声，拧开盖子用棉签沾着酒精，蹲下身给他擦脚踝。

市中心医院的人还是很多的。

人来人往间，周围的人就看到高大的青年蹲下身，给另一位青年擦着脚踝。

这幅画面虽然简单，但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

秦悦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忍不住脸上一红，他刚想后退一步，就被路飞抓住小腿：“别动。”

路飞的掌心滚烫，秦悦感觉他手上的温度，顺着自己的小腿肚迅速窜向全身。

一时真的不敢动了。

低头看着对方给他抹好酒精，然后一脸认真地贴上创可贴。

这才拍拍裤子站起身：“好了。”

路飞蹲下身的时候，体型就不小，身上的休闲外套都盖不住蓬勃的肌肉。而站起身时，更是比秦悦高了大半头，显得很有压迫感。

秦悦从没觉得路飞这么有男人味过。

轻咳一声别开脸：“......谢谢。”

路飞挠挠头，“都是哥们，没事。”

两人接着往医院外面走，但是和来时候不同，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了。秦悦看着周围从他们身旁走过的行人，目光在牵着孩子的女人身上留恋许久：“我刚才是不是，跟她说的太过分了。”

路飞当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皱着脸整理语序：“不瞒你说，你不说你俩的关系，我绝对猜不到你们是母子。”

秦悦眨眨眼，低头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