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秋野。”

“嗯。”亓秋野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任意初就是想喊他名字。

“亓秋野。”

“在呢。”

过了一会儿，“亓、秋、野。”

亓秋野把他拉开些距离，看他一会儿，笑了起来，“我在。”

任意初也跟着笑起来，“突然就感觉，你是我的，我的。”

“什么叫突然感觉？”亓秋野用纸擦了擦任意初脸上还没有干的水，“之前没感觉到？”

任意初想了想，说：“就是刚刚抱着你的时候，我从来没这样抱过一个人，能把整个身体都揽在怀里，然后这个人是单属于我的，你明白吗？”

“嗯，”亓秋野啄了一下他的嘴角，“我明白，昨天那个画糖人的老爷爷可能真的会算，他说你特别喜欢我。”

任意初低笑了一下，他当时就觉得那位老爷爷说的特别准，他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亓秋野可能就是他最喜欢的了。

那一排早餐店有家灌汤包特别好吃，即便是现在刚过早上六点，也有好多人在排队了。

亓秋野和任意初站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少说也有十来个人，都是晨练完的老年人，他们站在队伍中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面站了位老奶奶，身穿晨练服，看着特别有活力，说道：“现在像你们这样起这么早的小孩儿都不多了，我孙子现在还在家睡觉呢！”

两位四舍五入熬了通宵的小孩儿不知道该这么说，卖乖似的笑了笑。

买了三份灌汤包，两人就准备打车去学校，坐在车上任意初还好奇亓秋野为什么买了三份，下车以后，他算是知道了，用来买通学校门口的保安的。

亓秋野立在保安室门口，笑得一脸乖巧，对保安说：“让我们进去吧，很快就出来的，忘了带作业了！”

保安认得亓秋野，哪是喜欢写作业的人，学校周末不让人进入，他摆了摆手，说：“不能进，你也不差这几天学习吧？”

“我是不差，”亓秋野把那份热乎的灌汤包递上，指了指任意初，说，“但他差啊，他你不认识吗？我们年纪第一。”

保安哪知道这么多，看了眼灌汤包，说：“我不好收买。”

亓秋野在保安看不见的地方向任意初招了招手，任意初立马上前，说道，“卷子没写完，返校会被老师骂的，放我一个人进去也行，很快就出来了，这灌汤包特别好吃。”

任意初的表情一脸无辜，再加上他生得一张乖学生的脸，保安被他说得有些动容。

“一个人去？”

“对，”亓秋野附和道，“我在这等着，他去就行。这么冷的天，起个大早不就是着急写作业吗！好学生嘛，要写作业的，不然怕挨骂。”

保安没好气地看了眼亓秋野，就数他会说，招了招手，开了门，“你一个人进去啊！”

任意初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往教学楼跑去了。

亓秋野蹭进保安室，里面开着暖气，他就坐着跟保安聊起天来，要不是任意初出来得快，估计茶都要喝上了。

任意初身后背着一个书包，胸前还抱了一个，明显就是亓秋野的，亓秋野一瞪眼，说：“怎么我也有份啊！”

任意初反瞪回去，说：“你也要写。”

保安在他身后嘲笑道：“逃不掉就好好学！别整天不务正业。”

亓秋野跟着任意初往外走，回头说：“我可没不务正业！”

任意初把亓秋野的书包推到他身上，说：“那你就把这些都做了，返校的时候给我看。”

两人往银杏小路走去，银杏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一片，只有树根底部的路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雪。

“可我很多不会做。”亓秋野说。

“不会就拍给我看，”任意初踢着雪，“或者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讲。”

亓秋野很会抓重点：“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三天都不见面了？”

“？”任意初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沉思片刻，说，“那你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

“哦，好，”亓秋野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那我后天来找你，下午和他们说好了要去把比赛的音乐做出来，明天应该也得去。”

说到这里，他想起昨天在礼堂的舞台上，亓秋野站在聚光灯下弹唱的样子，他很喜欢，于是，他对亓秋野说，“下一件事，我想去看你比赛，能不能带上我？”

“可以啊，”亓秋野答应得毫不犹豫，“反正是寒假，不用上学。”

早晨的街道到处都是匆匆赶着上班的行人，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风吹在脸上都是疼的。任意初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晃到了小区门口，亓秋野伸手摸了摸任意初的脸颊，这次竟然不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