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头(32)

他不由顿了下,随即抬眼去看虞了。

后者已经往回躲了些,正擦着湿漉的鼻尖,然后嗅嗅沾在指腹的水渍:“好像没什么味道。”

陆邀淡淡嗯了一声,收回目光冲了水站起来,转身去檐下晾衣架上收了条干毛巾搭在头上,又从厅堂进了楼梯底下狭窄的一间休息室。

他将湿了的上衣换下,头发更简单,板寸,随便擦擦就干得差不多了。

窗户为透气开着一条缝隙,陆邀靠在一边,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能将树底下的人尽收眼底。

虞了吃完了西瓜,靠在石头上边摇蒲扇边玩手机,赵小松探个脑袋过来看,虞了就顺便帮他也扇扇。

陆邀手肘撑着窗棂,一偏头,就能从墙上挂着的一面老式镜子里看见自己额角的疤。

他抬手碰了一下,不知为何,忽地垂下眼帘笑了。

已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了,早没了感觉,如今被虞了无意碰了下,存在感倒是强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发热。

而树底下,虞了将开着游戏的手机让给了赵小松,自己摇着蒲扇的手慢下来,在所有人没发现的时候,偷偷屈指蹭蹭鼻尖。

其实,也不是什么也没闻到。

是一股很素的味道,混着草木香,如树叶熟透,又如果实浸水沉淀,沉稳清淡,就像大山里盛树丛荫,泉鸣叮咚的夏天,

就像,就像陆邀给他的感觉一样。

第15章

午饭之后,虞了就没见到过陆邀了,以为又是去了外边忙什么,结果到了晚上还是没见着人。

“我刚过来过来时看见小陆了。”

做饭的张姨边整理着灶台,边对虞了道:“就在老安家后面的坡上,好些人都在,应该是在帮老安家砌边。”

虞了没明白:“砌边?”

张姨:“就是用石头和水泥把后院边沿砌起来,免得雨下多了,把后边山上的泥土都冲进院子。”

喔,虞了懂了,就跟河边修堤坝差不多的道理。

关证没多久也下来了,两人“久违”地又一次在厨房碰面。

虞了主动跟关证打招呼,关证回得仓促,走得也仓促,还是跟往常一样端着饭掉头就回了房间。

“现在的孩子学习也太辛苦了。”

张姨有感而发:“大学了,又是在校外,还能这么忙。”

虞了想着陆邀这闷热天里大半天没回来的事,心不在焉,附和张姨随意点了点头。

搁碗筷时见张姨把中午的剩饭剩菜和了一碗,知道那是给水财的,自告奋勇:“我去吧,我正好上楼。”

“行,那就麻烦你啦。”

张姨把饭递给他:“我正好再炒两个菜热在锅里,小陆回来就免得做了。”

水财的窝在院子角落,那里原本应该是柴房,不过现在烧火用不到柴火了,就被铺满了干燥的麦秆,给水财当房间。

水财是很纯正的中华田园犬,黄毛,虎头虎脑的,对人一点也不凶,虞了今天才第一天跟他见面,它也会乖乖摇着尾巴让他摸。

让虞了意外的是白天总是见不找猫影的大黄也在里面。

它正趴在水财肚子上眯得惬意,搞得水财除了摇尾巴都不敢有别的大动作,连吃饭都只是小心翼翼用前爪支着上半身。

虞了看着特别有意思,拍了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

谁说猫和狗不能做朋友了?

天不下雨了,房间里就开始渐渐蓄起闷热,夜里虞了洗了澡睡不着,想去楼底下倒杯水喝。

没想到刚下楼,入目就是井边光着上身的陆邀。

他背对虞了半蹲在井边,捧了木桶里刚打上来的井水洗脸,然后抹了把脸站起来,将木桶里剩下的水直接兜头浇下。

“……”

虞了看愣了,水流冲刷过陆邀肌理分明的光裸肩背时,他忽然涨红了脸。

水财站起来冲他摇尾巴,陆邀跟着回头,看见一声不吭站在檐下的虞了:“怎么还没睡?”

“房间里有点热。”

虞了迅速反应过来,庆幸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的莫名其妙。

毛病啊,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有些,开了窗户会好点。”

陆邀朝他走过去,随意收了件晾干的黑色运动背心先套上了,才去拿干毛巾擦头头上手上的水。

他真的很适合黑色,至少在虞了看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的气质能和这个颜色这般相辅相成,不经意就能将它应有的稳重,沉着,和未知的强大发挥的淋漓尽致。

于是在他靠近之后,被笼罩的感觉让虞了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是几分心慌意乱。

陆邀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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