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24)

“承蒙关心,暂时没有。”楼春山也用上了同样的道具,“我都回了你两次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了吧?”

刷屏陡然变得稀疏起来,显而易见,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阎阗火就在这种万众期待中安静了两秒,然后道:“含章是风微生的师弟。”

世界频道再一次炸了锅。风微生有师弟?阎阗火打哪儿知道的?

这种疑惑可能太过好预测,因为下一秒阎阗火的话又蹦了出来:“我有我的消息渠道,具体无可奉告。”

然后他就消失了,连着满屏的悬赏消息一起,也没搭理愈发热火朝天的讨论。

眼见着不会有更多的有用信息,楼春山关掉世界频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虽然阎阗火不愿意说,但另一条消息来源是不是只可能是孟津?

又过了两天,情况总算有了些许改变。

虽然游戏里联系受限,但在游戏外,典五当然能和顾晚江、路同一起分享信息、研究对策。含章仍然是个不解谜题,因为最近没人碰到孟津,无法尝试核对;而楼春山这个身份现下处境尴尬,他们再讨论也得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即便上线就得面对四面墙壁、哪儿也不能去,可也总比错过主线任务的可能时机好。

于是,趁着周末的功夫,典五一早就坐到了全息游戏椅上。睁眼落地,还是那间熟悉的屋子;但窗外却传来隐约的风声,短促而迅猛,像是有人在练功。

楼春山立即打开了窗。他的猜测没有错,院子里确实有个红衣人腾挪跳跃。宽袍广袖,衣袂飘飘;乌黑长发纷纷扬扬地垂散至腰际,却碰不到一丝纵横凌厉的剑气。

……等等,剑气?

虽然理智告诉楼春山,这个红衣人是且仅可能是操无天、贸贸然靠近就是找死,但一瞬间他的好奇心压过了一切——他之前从没见过操无天真正出手。

所幸,尚余的头脑还是让楼春山在走出屋子之前记得多看周边两眼。往常守在他屋子前后的四名死卫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出于不能窥伺教主武功的原因。另外,虽然他身上还有软骨散,但近些日子的老实表现已经让他免于镣铐之苦。于是,他顺顺当当地出了门,在廊前青石阶边的一棵太白冷杉下站定,仔细观察起来。

那人确实是操无天。他没戴面具,身上仅着的一件中衣松松垮垮,在转身时胸膛上未拆的白色绷带刺眼至极。伤显然没好透,但剑已经非常有模有样。忽一招如长虹贯日,去势猛不可当;忽一招如水天生莲,端得风雨不透。一时间,漫天风过,遍地叶落。

这些招式一看就要耗费大量体力,对方却没显出任何后继乏力的样子,甚至还越来越快……

楼春山越看越心惊。他向来知道操无天武功高强,不然第一次见面时不会不情愿地拜师,最后也不会想着先下手为强。可即便如此,在虞晚空和达摩都笃定他在以身犯险、并为此担心忧虑时,他也没有太多的危机感,只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今看来,他的选择确实没有错;但同时,是不是也建立在了一个之前他从未重视过的基础上?就像是,操无天根本就没想伤他:他伤他时没有,他伤他之后也没有?

想到此处,楼春山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固然,操无天收徒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收完之后几乎就没管过他;但不管对普通小厮还是对正道第一,操无天都没生出杀心……

是因为操无天对自己实力有极度自信呢,还是因为他根本没把这两个身份当成够格的敌人或对手?

一时间,楼春山又想起对方说“本座其实不关心,左右只是别人的麻烦”时毫无自觉的冷漠模样。也许他的前两个猜测都是错的,最可能的原因是普通小厮和正道第一在操无天眼里都属于“别人”、动手都嫌麻烦?

他这一走神,便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等被一点凛寒的凉意惊醒时,他发现那点尖锐感是因为有一星剑尖正指着他的喉结,而剑柄正握在操无天手里。

“私自跑出来,明目张胆地偷看,竟然还敢走神?”操无天冷哼,举剑的手稳得纹丝不动,“本座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安稳活到现在的?而且竟然还混得不错?”

楼春山沿着寒光凛冽的剑身往前看,目光最终落在那张脸上。大概是因为活动了一阵,血色比之前明显了,确实是剑眉星目;若是身上再穿得齐整些,怕是微月门的几个老顽固都不得不赞一句天纵英才。“不会。”

这回答可谓牛头不对马嘴,操无天皱了皱眉。“才关了几天啊?这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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