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6)

幽阳势力的玩家可能做梦都想要这种待遇,但对能拿下每个周期微月势力活动首席称号的楼春山来说,这其实没什么用,毕竟每个正宗微月势力玩家的终极武功追求都是风微生的微月心法。

但就以操无天杀人如喝水般平常的名声,不点头同意极可能当场毙命、归零重来,楼春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接下来老老实实地做师门任务,也没有对外宣扬。反正便宜师父基本不出现,发个任务还要靠白肩雕传信,对他而言并没多大影响。除了第一次,他去书房十次十次都空无一人。

潜入敌人大本营这事儿不好做,可完成难度越高的势力任务就能在势力战里得到幅度更大的战力加成。征鸿是老牌帮派,奉行兵在精而不在多的主旨;有个富三代帮主的焱焰优势则是人多势众,总战力差距不大。然而,能拿到地图的话,征鸿想在势力战里输给焱焰都难。

可未曾想,这天他刚推开门,就发现惯常在铜室练功的黑袍男人正在里头站着,指间还捏着枚微月势力首席令牌,翻来覆去,仔细端详。

楼春山当然知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但他自认伪装做得很好,从没被谁发现。短暂僵硬过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身上的易容状态有没有消失,第二反应是思考自己的令牌怎么会跑到操无天手里,最后结论则是他八成打不过操无天、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就出手了。

鲜血从对方胸膛狂崩而出的时候,他还惊异于自己竟然比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至少是第二的操无天更快。但迎上对方双眼中的震惊后,他瞬间明白过来,一丝后悔旋即生出——

他的便宜师父并没打算要他的命,至少在他出手之前还没有。

正邪固然不两立,但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几乎称得上偷袭了,至少于他而言相当不光彩。

动用了真正的武力,易容术便无法再维持下去。一时间,楼春山脑海里全是对方眼中最后映出的白衣剑客的冷酷身形,无法接受那个人就是自己。

若是其他玩家看见操无天在自己的攻势下捂胸半跪倒地,八成想要乘胜追击,比如破开魔教教主脸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红铜鬼面什么的。然而,楼春山本能地后退,接着飞身离开,速度快得简直能用落荒而逃形容。若不是幽阳秘经掉落绑定,他也不想要。

活下来是好事,也不全是好事。这半个月来,楼春山空暇时总是忍不住要想,如果他当时没有拔剑,是不是会有更恰当的剧情发展?

但这话说出去只会让人怀疑他楼春山捡了便宜还卖乖,毕竟操无天是反派大boss,他还得到了绝世的武功心法。

这种微妙的良心歉疚感很难表达,所以楼春山谁也没告诉。这会儿听到虞晚空提起,他只想尽快带过这片危险的水域。“专精不是白写的,我估计还有些后续。”

话音未落,三个人都听见了系统公告的提示音。

“官方通告果然来了。”虞晚空笃定道。

达摩点头,根本没费神去核对。“派人轮流蹲点玉壶春,我们再观察一阵。”

这话很快得到了其他两人的赞同。

“对,”虞晚空说,露出点厌烦模样,“不能让焱焰抢先——我敢发誓,他们肯定会试着堵孟津的。人海战术不是他们最擅长的吗?”

想到阎阗火眼也不眨地砸钱的阵势,楼春山微微蹙眉。战力榜上位居前列的玩家基本都不差钱,但像阎阗火那样花钱如扔钱的也确实绝无仅有。“就远远看着录屏,暂时不要和孟津近距离打交道。”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对方那个居高临下的笑,“平白浪费机会就算了,万一惹他不快更不合适。”

“说得是。虽然孟津目前看起来更像个散财童子,但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全沉浸式NPC呢……”虞晚空转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如果他不高兴了,咱们拿不到红包还是小事。要是他还是个隐藏的武林高手,咱们岂不是命都没了?”

然而这个猜测立刻被达摩不客气地吐槽了。“我看你是前一阵子研究操无天中毒太深。”他摇头,“就算是操无天,按春山的说法,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啊!”

楼春山没料到话题又绕回来了,顿觉头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天也谈得差不多了。“那就这样,”他站起身,“我先去清一下日常。”

“哦,好。”理由合理,虞晚空没往心里去,随即又想起什么,出言提醒:“记得别往幽阳势力的地图里去啊!虽然大伙儿暂时还不知道幽阳教重金悬赏的那个叛徒是你,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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