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70)

“不着急。”陈简撇开脸,似乎不愿看他,“你先把日常用品和衣服装好,电脑和记歌词的稿纸自己整理一下,其他的叫搬家公司帮忙——慢慢收拾,不会么?”

“……”

相比之下,陈简还是这么冷静,思路清晰,江砚曾因此折服,如今却感到受伤、难堪,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一败涂地,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又觉得委屈,故意顶嘴似的,忿忿地说:“不会。”

陈简没听懂,诧异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不会收拾,不想收拾,不想从这里搬出去。”江砚皱着眉,眼神也皱巴巴的,眼眶里积了一层水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说,“我不想和你分手。”

“……”

以前他这样,陈简总是感到没办法。他最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示弱,甚至连认错道歉的时机都把握得刚刚好,毫不介意把自己放到一个很低的位置来哄陈简。

陈简了解他,知道他聪明,也正因为了解,才不想相信,生怕又是他耍的手段。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无动于衷,只一个错神的功夫,江砚就欺身过来,把陈简推倒在沙发上,那神情简直可怜透顶,嘴角紧抿,眼睛红红的,盯着陈简看了几秒钟,突然凶狠地咬上来。

开始是咬,很快就变了味道,变成缠绵的吻。江砚自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大无畏气势,一手压住陈简的肩膀,另一手绕到陈简耳后,以一个极亲密的姿势接吻。

他们分别太多天,已经忘了上次唇舌相抵是什么时候,终于再一次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激活了,叫嚣着对彼此的渴望。

陈简意识有点恍惚,感觉嘴唇是麻的,脊椎被电流击中,连心脏都在颤栗发抖。江砚还想要更深入,舌头在他口中放肆,到处点火,他竟然没想起应该拒绝。

只有几秒而已,可这几秒的纵容无疑又给了江砚底气——

“你为什么叫我过来?”江砚整个人压着陈简,手臂撑住沙发边缘,眼泪就浅浅地埋在眼眶里,水光晃动,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作泪水就能掉下来砸到陈简脸上,委屈地说,“我知道,你想见我对不对?不然为什么拖这么久不把我的东西扔出去,就算找不到我,可以找我的助理啊,叫她来拿不行吗……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见我一面?我每天想你想的要疯了,你也很想我,对不对?”

“没有,不要自作多情。”

陈简面上不泄露半分情绪,心里却感到恼怒,他自己不想承认,可潜意识里竟然有种被戳中心事的耻辱感,让他从头到脚都暴躁了起来。

江砚却好像看穿了,完全不因他的冷漠而退缩,还要更进一步,把他逼到反抗不了的境地,红着眼睛道:“不,你就是想见我,你还喜欢我。”

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口吻却笃定,说完又低头,轻轻去吻陈简的眼睫、鼻梁、嘴唇,仿佛巡视属于他的领土,一寸寸从上吻到下,过程中有冰凉的液体滴到陈简脸上,是江砚在哭。

简直没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陈简一生中曾有过许多痛苦的经历,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人生无望,好像再活下去都没有意义了,江砚带来了他所能想到的最灿烂的光彩,又把这一切毁掉了,世界还剩下什么颜色?

干脆投降吧,反正无论原谅还是分手,到头来都是折磨自己。明知道他是哪种人,依然忍不住爱他,为什么还不投降?有什么好坚持?

陈简手脚发冷,心脏好似麻痹了。江砚还在亲他,神情越来越轻快,应该是从他长久的沉默里看出了他的动摇,那眼神充满期待,似乎只要他点头,就又打赢了一场大仗,全胜而归。

然后呢?江砚是赢家,什么时候不爱了由他做主,陈简永世不得翻身。

即便如此,陈简还是动摇,简直像一个重度毒瘾患者,明知道不能再靠近,却没办法压抑内心的渴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第一次发自肺腑地看不起自己,也许太喜欢一个人就是错误,一旦把真心交出去,什么理智,什么尊严,统统不堪一击,爱情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陈简艰难地把自己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他感觉已经到极限了,面对江砚的眼泪,每多一分心软,他内心深处清醒的自己就死去一分,无法继续忍受。

他推了江砚一把。

江砚早有防备,并不怕他,事实上自从嗅出他的动摇,江砚就已经有恃无恐,这时抱住他的胳膊,眼泪没干,也不影响那气势,反正不松手。

“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

“……”

陈简顿时沉下脸,声音好似十二月的寒冬,一字一顿道,“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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