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狗+番外(61)

岑喜背肌僵直,一路胆战心惊地被岑戈拎到一楼客厅里的沙发边,垮着肩头垂着脑袋,一个劲儿地盯着地面看。背后的汗毛几乎要在对方审视的目光里立起来——

简直比当初蹑手蹑脚地干坏事,却被不苟言笑的大伯抓个正着还要可怕。

思及到此时,岑喜情不自禁回想起来去年年末时,他考完英语四级那个周末,被司机接回岑家住。吃午饭时天空里日光晴朗,岑家养的的大狗在落地窗外院子的空地里撒欢。

岑喜擦了嘴巴起身离桌,上楼拉紧窗帘往柔软的床里倒下去,闭上眼睛睡得不省人事。醒来时窗外又沉又黑,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敲鼓般砸在玻璃窗上。

岑喜纳闷地下床开门往外走,路过大伯的书房时却瞧见房门大开,书桌上开着柔白色的台灯,正对面的窗户半开,冷风夹裹着雨丝从窗缝里漏进来,吹得台灯下的文件纸张簌簌抖动。

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岑喜犹豫半响,四下环顾确定周围无人时,放轻脚步走入房间内,探身握住窗栓欲将半开的窗户锁紧。窗户合上来的瞬间,窗底带过来一阵猛烈的风,桌边的纸张被卷入半空里,慢悠悠地躺落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岑喜弯腰捡起那张纸,正要将它放回桌上原处时,目光不经意地从白纸上掠过。他动作一顿,瞳孔里翻涌起震惊的神色。眼皮微抬,却是忍不住朝桌面上其他零散摊开的纸张上望去。

书房外由远及近响起脚步声来,岑氏董事长的声音在空气里愈加清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钻入耳廓:“如果他回来……由他去吧……”

岑喜只来得及将手中的白纸放回桌上,仓皇转身时就撞上了岑氏上一任掌权人严厉不悦的目光。

他吓得几乎腿软,磕磕绊绊地解释自己是进来关窗户。

岑董事长不言不语地挂掉电话,目光从紧闭的窗户上淡淡扫过,出乎意料地敛去了周身气势,沉声叮嘱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而后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

岑喜低眉垂眼走出书房,劫后余生般长吁一口气,却也在心中惊愕不已。

管家听闻动静从房间内走出来,瞧见岑喜额头和嘴角的新伤时,立刻转身回去翻膏药。客厅内再度恢复安静,岑喜将思绪从记忆中抽回,面上努力摆出一副试图粉饰太平的模样。

岑戈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他:“抬起头来。”

岑喜紧张兮兮地抬起头来。

岑戈双手抱胸,望着他的脸思忖片刻,却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上次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岑喜愕然睁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岑戈抬手捏捏鼻梁,面露不耐烦,“袖扣。”

岑喜:“……”

仅仅一秒时间内,他脸上的惴惴不安荡然无存,转而露出笑嘻嘻的模样来,“哥,你上次给我的那袖扣,是要送给谁的啊?”

他语气自然,“该不会是要送给我嫂子的吧?”

“可是你上次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送?”岑喜得意洋洋,“该不会是被我嫂子给拒绝了吧?”

岑戈声音沉冷,“岑喜。”

岑喜条件反射般挺直背脊,夹紧尾巴老老实实道:“还在,还在。我一直收着呢,我现在去拿。”

他转身片刻也不敢耽搁地往楼上跑,跑到中途时脚下步子突然顿住,回头扫一眼坐在楼下的岑戈,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他哥该不会……压根就没有想要私下拷问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找他把那对袖扣要回去吧?

岑喜嘴角微微抽搐。

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岑戈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手机把玩片刻,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微微挑起唇角来。真当他没看出来,江白鹭是故意在诱导他?

多大的秘密藏着捏着不说,天也不至于塌下来。既然想看他急,那么他就偏偏不急。他不急,就轮到江白鹭自己急了。

岑戈微微眯眸,他就等着江白鹭急到守不住秘密时,自己送上门来说给他听。

第48章

只是袖扣还没有给出去,两人就吵架了。

起因还是来于岑戈手上的那块腕表。

五月初立夏节气一晃而过,四九城里高温困城,热辣辣的日光仿佛能将路面的柏油沥青烤融,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焦味。

江白鹭约岑戈去私人俱乐部游泳,当然,用的还是对方的黑金会员卡。临出门前他翻出来一顶遮阳帽戴上,想了想又穿上一件薄外套,随手将钱包和手机塞进外套口袋里。

俱乐部的服务生将他领到私人露天泳池边,江白鹭压低棒球帽的帽檐,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迈步走向泳池的浅水区边,然后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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