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一辈子都不离开这了。”

我哥笑了笑，又低头亲了我一下，我追逐上去他又退开，说：“床是没有的，电也没通呢。”

“那我们去开个房吧。”

“急什么。”我哥说，“有的是时间呢。”

“我急不急，晚上也要有地方住啊，哥你不困吗？都想什么呢？”

我哥只是笑。

但是当然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呢。

我的时间，也终于又开始走动了。

第22章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不太友好的季节和时间，我们挨了好一通冻，才找到一家酒店入住。

我哥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很累了，澡都没洗就倒到床上。

我趴在他的身边，我哥捧着我的头，怔怔地说：“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他又说：“或许我还是错了，你应该更好的。”

“但我已经没法再忍耐了。”

“错就错了吧，就这一次……”

他很快睡着过去。

我时而看看他，时而看看手机，争取尽快多了解一下这个城市。

在这些事情的间隙里，我又不由自主地想我哥，想以前的事，想我们的小院子和小房子。房子看起来盖了好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呢？

他曾问过我想在哪个城市生活，喜欢森林还是海，那是什么时候？大二还是更早？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买了地，就算他对我说再也不见，我们三年都没见过彼此，没通过话，他还是在盖着房。

久别重逢的时候，他还在做着两份工作，上着夜班，是不是也是为了盖房子？

我又想到他满脸胡子的样子，又觉得后悔，为什么赌气之下真的一直不见，哪怕缠也要缠住他，在他身边，一起，慢慢地铸砌我们的未来。

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也从未承诺过什么，那如果我们真的渐行渐远，彻底断了关系，那这个小房子是不是就默默荒废了。

这些年来一直放不下父母，我知道他也放不下，但现在这样，他们对我哥这样，我也已经不在乎他们了。

而且我现在也什么都不怕了。

我搂着我哥睡着过去。

第二天醒来天还没亮，我哥也醒来了，我紧紧地搂抱着他，吻他，我把他压在身下去脱他的衣服，我想抱他。

我向手中吐了口水，抹到他身下。

他起先不太愿意，在我的坚持下终于说：“我先去洗个澡。”

我不愿放他去，我喜欢他身上的汗味儿。我吻着他，吸啜他每一寸皮肤，舔他的脖颈。我哥被我弄得没有办法，去床头柜里摸了个避孕套给我戴上，而后便转身趴在我身下。

我从他身后紧紧搂着他，想要顶进去，可他好紧，好涩，我怕弄伤他，他也很紧张。

我伏在他身后，在他耳边问他：“哥，你喜欢我吗？”

我哥默不作声，等待着。

我顶了几下，终于进去了。

“哥……”我轻声唤着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拥抱他，他体内好热，我不再动了，只将他搂紧，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我像缠着他的蟒蛇，手越收越紧。他也越来越紧，我感到自己像被熔岩包裹的石头，燃烧着炸裂着。

我在他的体内皴裂，一寸寸爆破开来。

我爱的人，我的哥哥，我的一切，我的世界，我的未来，我的家，我的路，我的皮肤，和我的血肉，我的一生一世，从我生下来就在的人，唯一的一个人。

我融入到他体内。

做爱之后我们一起去洗了澡，在浴室我们又缠绵了一会儿，把彼此洗得都很干净。

而后我们盖上被子搂在一起，我趴在他的怀里，问他：“这种时候，有没有家具城还开着的？至少买张床吧。”

我哥摸着我还湿着的头发说：“急什么，大过年的上哪买家具。再说没通电，能冻死。我们先回去，你弄完学校的事儿，我交接一下工作，在这边找个工作，天暖和了再过来。”

“我们不是私奔吗？你还让我回去上学，你还想着回去上班？”

我哥笑了，说：“怪我没用，要是有钱，我们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你已经很有钱了，大地主啊。那等我毕业了我们再搬过来吧。哥，新年快乐啊。”

“嗯，新年快乐。”他说。

他在理智地规划未来，我当然也更喜欢这样。

第23章

我小的时候曾经觉得我哥像玻璃，透彻又坚硬，而现在我又觉得他比起玻璃，更像冰，一样的透明，但一旦遇热融化之后像丝绸一般将人包裹，又会变成温热的气息，沁入到五脏六腑中。

而对于我来说，他已经不是一个模糊的梦境了。我可以完全地拥有他，并且百分之百地依赖他，他已是真实的，活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