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交代实际上被宋寄省去了很多，上半夜他和释传做了一次，事后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开着投屏看那种不需要带脑子看的电影，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将将睡下释传又痉挛发作，腿抖得剧烈，被子都被蹬到了床尾。

但两个人都不愿意把护工叫进来，只潦草地让宋寄帮着揉了几下。

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宋寄还无奈地念叨，说新年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释传新的一年痉挛可以少一点，这样身上不会那么疼。结果新年第一天这个愿望就落空了，一点都不给面子。

元旦全国人民都放假，除了教培机构，宋寄还得去上课。

他本想自己去，在某些方面宋寄独立能力比谁都强，连司机都不需要，公交车能直接到培训学校楼下。

但释惟非说早上太冷，一定要送。释传也不忍心宋寄一个人早起去追公交车，姐弟俩没等宋寄同意就把他怎么去上学这件事定了下来。

今年释惟养起来了一点肉，手腕子上的贵妃镯遮住了一些疤痕，肉肉的腕子在碧绿翡翠的映衬下格外漂亮，举手投足间漂亮极了。

她掠了下头发，将发丝别到耳后，“先去吃早餐，一会送你去学校。”

释传不在餐桌前，宋寄吃早餐都心不在焉，随便喝了两口燕麦奶就又钻进了房间里。他抬着一小块儿蘸着果酱的面包站在床前。面包上的果酱向下流，快沾到他的手指。宋寄想把释传叫醒，又觉得只是把他叫说两句话未免太影响释传的睡眠。再三犹豫，愣了好几分钟才伸手推了下释传的肩膀。

“释传，我要去上课了。”他小声地喊了两声，

释传悠悠转醒时第一眼就看到宋寄在嘬自己的手指，殷红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关节缓缓向下流，冷不丁看过去吓得他突然清醒过来，脑子里嗡地响了下。

“做什么？！”释传声音哑，平时说话还好，只是听着沉，这会讲话声音大加上激动听起来就有些不太悦耳。

没办法，宋寄前科累累，释传得到担心不无道理。

宋寄明白释传担心什么，立马将手指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是果酱，想给你吃口面包，姐姐这次买的樱桃果酱好好吃。”

原先被漂成浅金色又染成粉色的头发已经被剪去，新留好的头发蓬松地盖在额前。只是因为要遮住耳后那些嶙峋的疤痕，出院后释惟还是带着宋寄去剪了个鲻鱼头，又让tony老师给他染了个精致耐看的发色。

宋寄长得白，什么发色都能驾驭得了，以前粉色看起来漂亮，现在的深色看起来显得则更精致耐看一些。

精神状态稳定很多后他比以前更爱笑点，不再是一直冷着脸紧绷的模样。现在晃着手的模样让释传悬着的一颗心放下的同时也倍觉心动，无数次目光对视，不管过多少年，还是会被宋寄的这双眼睛和这张脸吸引。

他笑了笑，视线移到宋寄空空如也的手上，问他：“那面包呢？”

宋寄收回手，抿嘴回答：“吃了。”

他挠着头解释道：“你都还没洗漱呢……一会你起床，让他们给你弄。”

太困了，释传根本不想起床，也没觉得这点樱桃果酱能勾起他的馋虫。只是宋寄嘴角还挂着一点果酱，红彤彤的，比真的放在餐桌上的美食还要诱人一些。

他胳膊被放置在被子上头，这会可以较为不费劲地抬起来，手腕朝下在半空中晃了几下，手指不由自主地往外撒又收了回来。

“可我想尝尝。”

宋寄俯下身，伸出还留有樱桃余味的舌尖，心甘情愿地让释传尝了下。先前那只瘫软无力的手掌被送到了宋寄脑后，慢慢磨蹭着他颈后的碎发。

“甜吗？”

释传点了点头，“嗯，特别香。”

——

去学校的路上释惟怕宋寄无聊，点开副驾驶座前的显示屏随便点了个视频给宋寄看。

视频网站的首页位是一个up主做的年度盘点。

这个叫Schweigen的up主用影视片段里的镜头剪了今年所有发生的大事，背景音乐选得很巧妙，从激昂到轻缓。

视频中讲解的声音一开始还是无聊又机械的AI读音，听得宋寄昏昏欲睡，正要坐正身体去切换视频时声音又变了。

变成了正常人说话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变换，弹幕也突然变多了，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差点连视频内容都要看不清。

大多数都在发无数的问号，夹杂着宋寄看不清的狂喜两个字。

还有几条正常的评论，宋寄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

“草，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要傻逼AI读音？”

说多好听其实也没有，至少不是充满磁性的声音，但胜在干净清透，略带一点点鼻音，不过瑕不掩瑜，清晨听到这样的声音确实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