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她不想活了(161)

作者:石山药 阅读记录

“果然是垫底啊。”

姬月站在三步外,灵巧地操纵着金斧黄钺,每一击,都准确地砍在梼杌的薄弱处。

不过片刻,梼杌身上便鲜血淋淋。

“应龙!你也想死在里面吗?”梼杌狂怒,再次后退,地上滑出一道血迹。

“只要你死了,妺喜死了,这个城池就会消失,我就会出去,说起来,我还有些意外,这个城池真是她建造的?亏我还怀疑夏桀。”姬月勾唇笑了笑,“谢谢你啊,告诉我这个秘密,这是你兽生中做的最大一件好事了。”

梼杌看着这个笑容,只觉得恐怖,他原本以为应龙不会轻举妄动,可事实却是,她要杀他。

“你那么有信心你能逃得出去?妺喜发起疯来,会屠城,会把所有进入城池的人杀了。”

“都快死了,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

究竟是妺喜吞了梼杌,还是梼杌躲在妺喜身体里,尚未可知,即便梼杌说的是真的,他死后,妺喜会因为危机来临而发狂,姬月也有握把稳住妺喜。

这个城池之中,有她在乎的人,夏桀。

金斧黄钺又大了一圈,梼杌仿佛是被追着跑的丧家之犬,他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可斧刃还是密密麻麻追来。

梼杌终于发出一阵嘶吼,体型爆增,几乎要压倒半个夏王宫。

一头凶兽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城中。

姬月见状也不再客气,原地变身,化身成龙冲了上去。

正在城中排查是否还有人被困进来的楮墨,向夏王宫的方向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蓝天白云之下的王宫,古朴地仿佛一张油画。

他回过头,继续盘问眼前的妇人,“姓涂山?”

第76章 被困

楮墨一路排查过来, 共有七个人记忆混乱,说话间会冒出现代词汇,他将人都关进了一家卖布匹的铺子里, 这位妇人是来买儿子结婚用的新布料的,被楮墨堵在了店里。

“涂山柳,柳树的柳?”楮墨咂摸着这个既不古代又不现代的名字, 在几轮的盘问下, 老妇人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个古人的样子。

可楮墨望着她挺直的脊背, 怎么都不像五十岁的模样。

涂山柳头发花白, 脸上褶皱不多,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胚子,身材挺阔, 让人看到后, 会不自觉地感概一声美人在骨不在皮。

“你不是涂山苗苗吧。”楮墨端详着涂山柳,他脑海中描绘出的涂山苗苗长相和涂山柳完全不重合。

“自然不是,不过,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涂山柳眼中满是欣喜,手指抚摸着一匹绢帛, “是我儿媳妇, 你看这块黑色的怎么样, 我得帮她们做一套喜服。”

楮墨的铁索被他捏在了手里, 眼中带着冷意,审视着这名妇人。

“什么时候成亲,我去喝一杯喜酒。”

“今晚。”

“今晚办喜事, 这会儿还没做衣服, 你这谎话真是漏洞百出。”楮墨身上冷意逐渐显露, 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可涂山柳却无知无觉。

“这也不能怪我,人来的太慢,儿子和儿媳妇这么多年才回家,我没能提前准备,今晚又是良辰吉日不能错过,实在没时间,就让他们穿便服吧。”

涂山柳就跟在自己家中一样,用尺子量出尺寸,拿着刀剪,将布料裁了下来。

有莘衍和涂山苗苗被这老太婆抓走了?就为了成亲?催婚催到千年后吗?

“你不如早点回家看儿子儿媳妇吧,我猜你活不过今晚。”楮墨将铁索收了回去,“走吧,我送你一程。”

“好啊,回家,衣服什么的也重要,人到了就好。”

涂山柳将剪下来的绢帛包好,跨在胳膊上,步调不紧不慢,姿态优雅。

“有莘衍是夏桀的儿子,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你口中的儿子和你没什么血缘关系吧。”

楮墨不远不近地跟着,对于这位老妇人的身份仍旧没有头绪。

“他才不是那个混蛋的儿子,夏桀那个神经病怎么配和我的阿衍相提并论。”涂山柳提到夏桀时的嘲讽不似掺假,仿佛这个人就不该存在。

“他不配做大夏的王,在祭祀之时,大祭司很早就预言了大夏的危机,可这个疯子,在知道预言的情况下,非但没有悔改,反而在加速大夏的灭亡,每一桩大祭司阻止他做的事,他都无视阻拦,他就是个疯子。”

涂山柳对夏桀的不满,能说上三天三夜,楮墨从她的大篇幅斥责中,提取精华信息。

涂山柳对夏桀非常了解,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指责夏桀,而且她关心的是大夏朝。

楮墨在这个时候,脑海中闪过姬月提起的一个名字。

修己。

楮墨快被带进了一家别院,房间不大,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家住宅,不过此处张灯结彩,确实是要过喜事的模样。

家中有三个佣人,里里外外好不忙活。

涂山柳请楮墨进来喝茶,自己则去操持儿子的结婚事宜。

楮墨看了一眼茶叶,没有动,起身去寻找有莘衍。

这里一共两处房子,前排的招待客人的客厅,楮墨进来时,观察了四周是情况,没有有莘衍的影子。

他绕到后排,左侧一件房门紧闭,还上着锁。

楮墨挑眉,这未免太明显了。

几条黑线从他指尖飘出,没入了锁眼中,片刻后啪嚓一声,铜锁打开。

有莘衍双目紧闭地躺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人在昏迷,手背却暴起青筋,正在用力挣扎着,他死死咬着牙,一口白牙险些被他咬碎。

楮墨皱眉望着有莘衍,散出几道黑气,钻进他的太阳穴,通过魔气,看看有莘衍脑子里在经历什么天人交战,怎么把他拉出来。

在有莘衍的世界中,他此时正在作战,他身穿铠甲,满身污血,脚下是累累白骨,手上一柄长剑,一剑捅穿了对面人的脑袋,那人的半个脑袋顺着切面滑了下来,滚落到他脚边。

四周狂风呼啸,哀怨四起,震得人耳朵发麻,长久地折磨中,听力几乎失灵,可手中的剑没有一刻钟停下,不断地有人涌上来。

这些人像是和他有着血海深仇,宁愿不要命,也要往他身上扎上一刀。

他的大腿、胸前被剜了无数个窟窿,肆虐的狂风化作利刃,在窟窿上割肉补刀,钝痛直达心底,可恨的是,如此的痛苦却没把人痛晕,大脑反而更加清醒,能够清晰地意识到,刚才的那把刀,扎到了哪儿里。

有莘衍将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全部砍掉,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是尸体铺筑而成的道路,当他终于把最后一个挡路者杀掉后,身穿白袍的老者手持权杖站在大地上。

国师!姬月!

楮墨瞳孔震裂,他时常要压制身体中庖正家白痴小公子的身份,又要分神注意房间外的动静,此时,在有莘衍的灵魂深处看到这一幕,已经不存在的心脏仿佛重新回来了一样,腾腾跳个不停,快要从他的嗓子中跳出来了。

“不行!”

楮墨立刻阻止有莘衍的行动,当他伸出手时,发现出去的是有莘衍的手。

不对,这根本不是有莘衍,是他自己,是千年前的盛琰。

楮墨不断地和千年前的盛琰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一只手举剑直指国师头颅,另一只手却拼命扣住那是手的手腕,手腕处被抠破,肉裂开细小的缝隙,楮墨的手指掐进肉里,企图让疼痛阻止自己的行为。

可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把剑并没有因为千年后楮墨的抵挡而放下。

大夏国师的头颅滚落到脚边,嗜血的盛琰侧目看了一眼头颅,转身离开。

楮墨的视线被迫跟随着他,接下来他会遇到一个老妇人,得知国师就是应龙。

当年那位妇人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之中,这些人都是夏都城的国民,是最不希望都城被攻破的一批人,他们誓死捍卫大夏王,视闯入都城的侵略者为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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