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阿宝(1)

作者:刀上漂 阅读记录

废后阿宝

作者: 刀上漂

简介:

阿宝这一生充满传奇。

蜀中女乐出身,做过乞丐,辗转至扬州,又沦为妓馆倡优,幸运的是,路过的宣王对她一见钟情,为她赎身,并娶她为妻。

宣王登基,她被册立为后,开启了她被史官骂、被御史骂、被全天下人骂的悲催生涯,就连小小的一个翰林待诏也敢拒绝为她作画,害她沦为阖宫笑柄。

死的那日,阿宝呼出最后一口长气。

终于解脱了。

然而一睁眼——

她成了孤魂野鬼,日夜盘桓在一个男人周围,走都走不了。

看着烛火下那人挥笔作画的清癯身影,阿宝默默骂了句脏话。

*

梁泓,字元敬,出自诗书显族,幼喜丹青,师从名家,十五岁名满天下,选入翰林图画局,为宫廷御用画师。他山水花卉,竹石翎毛,无一不精,尤擅人物工笔画,以画美人著称,所作之画堪称神品,往往千金难求。

可世人不知的是,梁元敬此生最得意之作,是被他压在箱底的一幅美人图。

画中美人团扇遮面,浅笑嫣然,正是当年的废后阿宝。

*

十五岁那年,梁元敬游历至川蜀,在青城山下遇到一位街头卖艺的小姑娘,她叫阿宝,性子泼辣,爱吃甜糕,弹的一手好琵琶。

后来川中蝗灾,数十万人化为流民,他苦苦寻了她好些年,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那日皇家禁苑,他奉旨为新后画像,一名端庄女子自花丛中缓缓走来,生着他描摹过千万遍的眉眼,身旁侍女唤她——

“皇后娘娘”。

早逝皇后vs温润画师

本文又名《我死后变成阿飘附在最讨厌的人身边了怎么办》

注:

1.女主嫁过人,因此男c女非,但基本没前夫哥什么事,渣男皇帝一边去。

2.架空仿宋,请勿考据。

3.女主身世有参考真宗皇后刘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宝;梁元敬 ┃ 配角:截图于2022.10.27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别当皇后了,我画画养你

立意:爱人者人恒爱之

第1章 废后

阿宝推开窗格,稍带凉意的风从廊下卷来,风中似有花香。

她闭上双眼,用力嗅了嗅,不是很确定。

屋子里药气太浓,而她病了一整个冬天,鼻子都被那些又苦又涩的汤药弄坏了。

阿宝支起身子,半个人探出窗去,竭力偏头去看,依稀看见庭院里那株梨树似乎是开花了,粉白的花朵绽满枝桠,还有零星花瓣飘散在风里。

原来已是春天了。

阿宝正想再探出去点,忽然有人朝后拽她胳膊,“啪”地一声,窗扉被掩上。

吴氏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皱眉冲她比划。

「不能吹风,会受凉。」

阿宝辩解:“我才刚打开,半盏茶的时分都不到。”

吴氏没有动作,继续盯着她。

阿宝又央求道:“再让我看看罢,外面的花都开了。”

吴氏还是不动。

她是个哑巴,但应该不是聋子,只是有些耳背,阿宝有时跟她说话,她是能听见的,偶尔还会做出应答。只有当阿宝提出某些不合理的要求时,她才听不见,因此阿宝总觉得她是故意在装聋作哑。

这实在是折磨人,阿宝最爱热闹,嘴总是闲不下来,一刻不停地就想找人说话。

吴氏既聋且哑,一开始的时候,实在是憋坏了她,到现在,竟然也习惯了,连带着她都懒怠说话了。

这一定是赵從在故意惩罚她。

这个人向来幼稚得很,吵架吵不过她的时候,总是命令宫人们不许理她,派个哑巴来服侍她,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阿宝看着吴氏皱纹丛生的脸,叹了口气:“别这么严……严肃,咳……咳咳……”

话未说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氏急忙给她抚背顺气,又抱来几床锦被,将她一层一层地裹起来。

阿宝咳嗽半晌方才平息,苍白的脸也漫上一丝血色,搭着吴氏的手臂喘息道::“别……别裹了,再裹就成粽子了。”

「我去煎药。」吴氏比划。

“能不喝么?”阿宝苦着脸。

她平生嗜甜畏苦,最怕吃药,真不知道天底下的大夫为何总要将药制得那般苦,若有糖丸做成的药,她拿来当饭吃都行。

回答她的是吴氏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走后不久,阿宝便从重重锦被里挣脱,再次打开窗子。

她随手拔下一根玉簪,敲着窗沿,缓缓唱道:“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病了许久,她的嗓音已变得喑哑难听,还记得昔年在鸣翠坊时,她一曲《六州歌头》名动整个扬州,就连著名的大词人柳荃也为她填过词呢,赞她“歌喉婉转,当世第一”。

阿宝咳嗽几下,又唱起了“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她唱了一首又一首,正唱到“何必珍珠慰寂寥”这一句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了宫墙外经过的朱红仪仗。

冷宫深远偏僻,不会有贵人经过,除非是有人特意登门拜访。

不过多时,阿宝等来了她的客人。

她斜倚在榻上,并不起身相迎,只懒懒笑道:“薛美人,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放肆!竟敢对贵妃娘娘无礼!”一个圆脸侍女怒斥道。

“贵妃?”

阿宝挑眉冷笑:“哟,看来又升上去了啊,这次可坐稳了,千万别再掉下来了,你看人一旦虎落平阳,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头上来了。”

“……”

被她讥刺为“阿猫阿狗”的侍女面色涨得绯红,正要再斥,却被薛蘅挥手制止:“无妨,你下去罢。”

侍女接过她手里的披风,一脸忿忿不平地出去了。

薛蘅自己找了个圈椅坐,盯着阿宝端详片刻,忽道:“你憔悴了许多。”

“是么,”阿宝淡淡道,“心里很开心罢?”

薛蘅摇头:“并不。”

“别这样,做人坦诚点,你笑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阿宝认真地说。

“……”

薛蘅转头打量室中陈设,转而问道:“在此处的日子,过得如何?”

“还行,”阿宝说,“就是有些无聊,伺候我的人是个哑巴,找不到人说话,不如妹妹你来陪我?你知道的,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薛蘅听到这里,终于抿唇笑了:“你还记恨着我?”

阿宝摇头,手中玉簪轻敲:“我们已经恩怨两讫了,你弄掉我一个孩子,我也弄掉你一个孩子,这很公平。”

薛蘅抬眼,直视着她问:“如果我告诉你,当初让你失去那个孩子的人,并不是我呢?”

“喀嚓——”

阿宝手一顿,玉簪折为两截。

她握紧手掌,簪子断口深深刺入掌心,血涌出来,却不觉疼痛,脑子昏昏沉沉,全是薛蘅方才那句话。

“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我是吃了你送的那碟桂花糕,我才……”

“你才小产,”薛蘅平静地接过话头,“桂花糕是我派人送的没错,可你知道,是谁让我送的么?”

是谁,谁才能对一名五品后妃下达这种命令。

阿宝紧抿双唇,脸上血色尽失。

“是官家。”薛蘅终于揭晓她的答案。

“不,你是在骗我!”

阿宝忽然从美人榻上站起,将几案上的茶具一扫而尽,长发散乱、双眼血红地瞪视面前的女人。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吗?你不过是想来看我笑话!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将手中断簪掷在薛蘅身上。

薛蘅低首拂去裙上沾的茶渍,声音毫无起伏地道:“当年,你身怀有孕,朝中人说你这一胎来历不明,恐不是官家血脉,无论传言是真是假,总归是对我有利,我为何要打掉你这一胎?你怀胎一日,便受诽谤一日,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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